现在那股温热消退,渐渐冷却了,雪纺衫又紧紧贴在内里肌肤,润得人难受,虽说外面有大衣裹着,但风一刮过,冷冽的空气顺延着缝隙往里钻,一阵凛凛然。

蒋绯作为女人深有体感,压着嗓道,“你现在难不难受啊,等会儿回到家记得先洗个热水澡,不然时间久了容易着凉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葛烟捏捏她的手,抬起指尖敛了敛身上大衣的领口,“现在倒是还好。”

相比较其他,这迎面而来的凛冬才最是难搞,风吹得人脸都僵了。

总归马上就要打道回府了,也不急于一时。

走走停停,一行人很快来到亭外,其实景区朝外走还有一段距离,但面前的道路正好是地下车库开过来的必经之路,众人纷纷停下,各自告辞,准备道别了。

各式车停靠在道上,将原先寂静的地方都带得略有些嘈杂。

微暗里,形形色色的人忙着作最后的拥抱。

宋李这时又灵活得像条鱼,转眼便凑到沈鸫言面前,“这边您就回去了?”

沈鸫言点点头,还在等耿秘书开车过来。

宋李见他一时半会还动不了身,抓紧机会主动寒暄,“沈总辛苦了哈。”

他话落朝着旁侧的葛烟觑了眼,视线再转回来,点头哈腰赔着笑,“不过今天这边可真是麻烦到您了,晚上辗转赶来不说,后面烟烟那边又出了点小状况,您这还慷慨解了囊”

“一件大衣而已。”沈鸫眉眼稍敛,随意道。

就在这时,一辆车自右侧方开来,打着昏白的车灯缓缓在道前的中央停下。

耿秘书降下车窗,朝自家老板示意。

沈鸫言却是没动,半侧过身,视线往这边落。

宋李到底是个人精,眼见着沈鸫言似是有话和旁边的葛烟说,当即识趣地退后,转而留个背影就走了。

葛烟之前已经谢过,示意蒋绯等等她,拢了又拢老是要滑落的大衣领口,这才迈向前。

不过几步,一时之间,周遭只落有两人面对面。

“你怎么回去?”沈鸫言问她。

“我和朋友一起。”葛烟视线往下,平平撂过去,还是没忍住问他,“……你这样穿着,不冷吗?”

葛烟望着沈鸫言身上单件的衣服,劲风呼啸,衬衣被勾勒着显出他料峭身形。

她现在这样都觉得有些冷不过,何况是他,只穿了这一件。

“我看上去很冷?”沈鸫言轻笑,继而若有所思,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
大概是他的大衣有些长,眼前人几乎是被裹在了里面,就这么松松垮垮披着。窄巧的指尖紧攥着领口处,因为稍稍用了点力,洇出点微微的粉。她长发半拢在肩侧,部分露在肩侧,有些凌乱。

那双吊梢起眼尾的眸就这样稍稍抬起,朝着他看来。

像是倚着尾巴入睡却又骤然清醒的小狐狸。

收回目光,他睨向她的脸,神态疏散,“放心,冻不坏。”

沈鸫言话落觑她一眼,长腿稍迈往台阶下去。

“衣服穿好。”他头也不回落下最后一句。

葛烟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,大衣斜坠着,差不多像是换了位。

等到稍稍调整好再抬头,沈鸫言已经在耿秘书的带领下进了后座,车门阖上。

不过须臾,车子便缓缓朝前开去,连带着前灯,一并隐入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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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历在冷风中簌簌刮过。

迈过跨年夜,汾城迎来新一轮冷空气。

沈氏大楼位于市中心,附近高楼大厦鳞次栉比,精英往来匆匆,夜间仍灯火通明。

俨然一副彻夜不眠的景象。

顶楼,总裁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