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睛从专心致志的长子、若有所思的次子身上扫过,“老二,你待会修书一封让人快马给侯爷送去,若那几家都没牵扯进什么事情里头自然是千好万好,将银子给人退回去,如若不是……”

老太爷直勾勾地看着曾大老爷,“老大啊,你就上一封乞罪折子,你若是被贬,我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给你求个好一些的地方吧。”

曾大老爷、田氏、田姨娘、大爷大奶奶等有一个算一个,都愣住了……

“爹!”曾大老爷急切道:“这事还没到那一步吧,哪怕是真的有人参了儿子一本,不还有侯爷吗?侯爷定不会置之不理的!”

“是啊老爷,”田姨娘也哭着帮腔道:“还有侯爷在呢,侯爷是太子的侍读,断不会想不出法子的。大老爷一直在京城,从未去过别的地方,哪受得了那种苦啊……”

一时哭哭啼啼、吵吵嚷嚷。

……

刘玉真跟着二舅母,借着侍疾的名头从那屋子里出来,在内室躲清静。

两个人一起看过了沉睡中的老太太,又问了床边侍候的丫鬟几句话,见没有什么异常才放心地寻了个位置坐下。

刘玉真先道:“二舅母,我这也有封信要给表姐,待会儿我一并写好,劳烦您让二舅一起让人送过去吧。”她解释道:“之前在家里的时候,邹家,就是海商邹家,之前和我们一起进京的那一家。”

“他们家的大奶奶求到我这儿来,说邹家大爷也被抓了,一家子六神无主,也没别的门道,便托我问一问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你……”二舅母有些迟疑。

“二舅母放心,我没有收她的银子,”刘玉真笑道:“她拿了两匣子玉石来,被我推了。”
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二舅母松了口气,摇头道:“这么多年了,我有时候真的是搞不懂大嫂,一个人怎么好赖不分呢。”

“这么烫手的银子都敢拿,真是可怜了淑姐儿,有这么一个娘。这事传到了侯爷的耳朵里,指不定怎么看她呢。”

刘玉真也是叹息。

这一日,刘玉真一直待在曾家,直到外祖母醒来。而外祖母醒来的时候,对于这件事以及田氏的处置也有了结果。

不管他们如何反对,老太爷人老成精心里还是如明镜一般的,心知不能留着这么个祸患,不然没准哪一日就要把一家人都搭进去。

所以一方面严令禁止消息外传,另一方面派人火速去往边城与侯爷商量对策,尽可能地将影响降到最小。

二舅舅再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,火气就没那么大了,“爹总算是做对了一回,大哥上折子请罪这才是正确的路子,太子和侯爷如今如日中天,陛下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也会轻轻放下。”

“但若是隐瞒不报或者真的去疏通,让侯爷放过有罪之人,那将来定会反噬,毕竟谁也不是傻子。”

这个道理在座的几个都明白,便不再细说,二舅母问起了另一件事,“大嫂呢?她把母亲气晕过去就这么完了?”

“有没有说如何处置?”

二舅舅笑了,“这还用你说,我刚刚和爹说了许久的话,还把管家喊来了。她已经跪了半下午,整个家里都知道了吧,往后看她还如何摆太太的款。”

“刚刚我还让爹发了话,娘这个做婆婆的什么时候好,她什么时候才可以起来。”

“对了,等到了晚上,你记得让丫鬟们把炭盆熄上一两个。”二舅舅嘿嘿笑,“当家太太都要捞偏门,可见这家里到了如何境地,我们身为家中一份子可不能再不管不顾大手大脚的,这节俭要从娘这里少两个炭盆做起!”

……

时间过得很快,刘玉真天天去曾府侍疾,看着外祖母一日日好转,也看着大舅母连跪了两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