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安讪讪“哦”了一声,闭上了嘴。
四对夫妻,加上他们二人是五对。每一对都是分散着坐的,很像是医院普外科候诊室的情形,从这堆散落分布的男男女女里,乍一眼几乎看不出谁和谁曾有过柔情蜜意的关系。莫夏以及另外一男一女大约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,年龄最大的一对看起来和莫安安的父母差不多岁数,各自低头玩看手机,工作人员提醒了两次要那大爷手机声音调小些,他仍旧不管不顾,欢快的音乐声源源不断从手机播出。
另外两对夫妻大约都四十岁上下,一对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,大的八九岁,只顾捧着平板玩游戏,做父亲的在玩手机空当偶尔指点一下,小的看样子只有一两岁,由母亲抱着,不时发出尖锐的哭叫。他一哭,母亲就赶忙去哄,莫安安观察坐在一旁的男人,他似乎也觉得不耐烦,听见哭声,皱着眉头,屁股竭力把自己往相反方向扯远些。
剩下那一对夫妻坐在角落,男人抱着头,旁边的女人也低着脑袋,隔着的座位上放着一只塑料袋,里面里堆了一大团用过的废纸巾,女人的肩膀不时抽一下,看得出是在哭。
莫安安四下望望,与这些男男女女相比,他们的确不像是来办理离婚的莫安安这边坐下,夏衍仲便去拿了只一次性杯子,接了杯温水拿给莫安安,说:“还要等上一会儿,你先喝点水。”
莫安安接下杯子,他把盛装材料的手提包放在了一旁的位置:“我去趟洗手间,马上回来。”看莫安安点头,才转身离开。
和莫安安年龄相仿的那对夫妻坐离不远,女的一脸羡慕地看着远去的夏衍仲,待他走开,往莫安安身边坐了坐,很自来熟地问她:“美女,你们俩,是你提的离婚吗?”
莫安安愣了愣,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哎,我要是你才不会离呢,你老公长这样,还对你这么好,有什么过不下去的?”她说着拿胳膊肘指指自己旁边,那里坐了个戴着耳机的眼镜男:“我对象长这样,天天下了班就知道打游戏,我还忍他忍了三年。”
莫安安拿捏不准该对此表示何种态度,僵硬地笑了笑。
“看着挺老实的,是吧?”女生从鼻孔“哼”了一声,“当初介绍对象的人也是这么说的,老实,适合过日子但你能想到这老实人对自己扣扣索索,对我扣扣索索,然后把钱一股脑打给女主播吗?”
莫安安再次悄悄打量了那一脸沉闷看手机的男人,她想不到。
夏衍仲果然很快便回来了,她这边张望完回头,他已经大踏步走出了走廊拐角,顺手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,风衣外套的下摆扫出一个潇洒的弧度。
“你还是再想想吧姐妹,”那女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,欣赏地又看了夏衍仲几眼,离开前不忘劝告莫安安,“感觉你老公挺好的。”
夏衍仲挨着莫安安坐下,他目光看过莫安安,顺带一扫离她不远的那个姑娘,凑近了小声问她:“你们俩刚才是不是说我什么了?”
莫安安把身子往一旁侧了侧,语气刻板:“没什么。”
夏衍仲又黏上来,带着讨好的笑:“是不是她觉得我不错,劝你别放弃我。”
莫安安张了张嘴,错愕地睁圆了眼。
“不是吧,”夏衍仲也很意外,“嘶”了一声,“我随口一说,居然说中了?”他收住玩笑的表情,又正经问:“所以你怎么想?”
莫安安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号码纸,折了两折,木然道:“一个外人,又会知道什么。”
办理离婚业务的窗口开了两个,可等待还是花了些时间中老年夫妻缺了一份财产证明,需要回去重新补材料;那对低着头坐角落的夫妻在签字时候争吵起来了,听起来是对房产的分配感到不满;带孩子的夫妇正办理着手续,年龄大的孩子突然哭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