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丫鬟等也没再多嘴,只静静候在一边听着。
宝玉与他说谈一阵,讲了些自己的体味,又说了八股时文之腐朽污糟,颇有些恹恹。瑞哥儿倒不驳这些个,只寻了古文经义,且与他议论。
后头的那些,虽不如诗文愉悦,宝玉也常有涉猎的。特特是近来,为着童生试,每每厌憎八卦的时候,翻一翻这些有些干系的,才勉强熬过去。
他本性又聪敏,用心后,自又是不同。这时与瑞哥儿说道起来,虽是年幼,却也颇有些见地。
瑞哥儿年岁更小,细细听来,也觉有些进益,望向宝玉的时候,更添了三分敬重。
黛玉在旁听着,她虽不理所谓时文八股,古文经义却是通读过的,自然也有些体味,又是旁观者清。两人说得激烈时,她每每两三句,就直入中心,倒叫两人都有些当头棒喝的感觉。
说到后头,宝玉并瑞哥儿倒是说笑着,要拜她为师起来。
黛玉笑道:“又浑说,正经的塾师在呢,拜我做什么?倒是你们用功也罢,如今时气不好,清晨深夜的还是尽可安歇了,身子要紧。不然凭是公侯宰相,又有什么意思?”
宝玉并瑞哥儿俱都应了。
恰此时,贾母打发人来唤黛玉他们过去。
宝玉道:“虽不能设宴庆祝,老太太也要与你团聚一回的。这虽不是宴,心里却是一样。”
黛玉也心知如此,当下略理了理衣衫,去里头换了正经见客的衣裳,又妆饰了一回,这才出来。那边宝玉、瑞哥儿早已换了光鲜衣衫,正候在那边。
三人一起去了贾母那边用晚饭,且不细说。
紫鹃却又了结一桩事,自己翻了两页话本,又想着前一阵金钏儿打发人,要与自己说话。偏那时候不得空,竟没成行。
后头她又早回了夫家,两头更不能碰头,倒也可惜。
想着这个,她就打发个小丫头,嘱咐那边门上的张妈,若金钏儿回娘家来了,必与自己说一声。
谁知翌日就有了消息,张妈得空亲自跑过来,笑道:“紫鹃姑娘,金钏儿回来了。昨儿我原就见着她,家去的时候路过,与她说了两句,说是这两日都得空呢。”
紫鹃倒有些惊异:“前儿才回来,怎么没几日她又回娘家了。”
张妈笑道:“原是她叔叔家的兄弟要娶亲,她自然要回来帮衬帮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