挪动,方辞了这一桩事。
如今论起来,旁人倒还罢了,只湘云、宝琴神色间稍有暗淡。
黛玉转眼看见,她心思细密,一时便想到缘故,忙岔开话题,且问今儿做什么诗来。
宝钗笑道:“春日里花儿也多,海棠、芍药乃至兰、琼、桃、李、杏,这会子竟也一并盛开,一时竟挑拣不出来。我并琴儿又想,自来咏花的也多,倒没趣儿,又有前头二月十五花朝节也辜负了,不如游园踏春一回,归来或是联句,或是各人诗词,也还罢了。”
见她这般说,众人往外头一看,见着繁花似锦,一干打小丫头嬉笑顽闹,真真天真灿漫之时,不免也心中微动,应声下来。
当下里,或是散步闲谈,或是垂钓戏鱼,或是取来棋盘,或是看小丫头们斗草顽闹,倒也是一片欢声笑语,俨然又是旧年贾母在时,领着众人顽笑的光景。
探春便心有所感,静静看了一回,也不做旁事,倒是眼圈儿微微有些湿润起来。
紫鹃正捧了茶盘来,且与黛玉宝钗两人送茶去,偶见她如此,不免有些诧异,因含笑与她道:“三姑娘,虽是春日里,到底大日头下的,仔细晒着了。”因又问她要不要吃茶。
听她如此说,探春也觉脚下稍有酸软,便笑着往旁边阴凉处挪了两步,顺手取了茶盏来,口里道:“你怎么也来了?”
紫鹃虽然周全,却常在潇湘馆料理事体,是以前头探春都不曾见她。
紫鹃笑着往一边努努嘴:“岂止是我,差不多的大小丫头,能来的都来了。这二三年百事安静,虽是礼数规矩错不得半点,到底也是拘久了。”
虽说这里暗指贾母、王夫人亡故一件,但已是两年多过去了,探春虽有伤感,倒也不觉这话如何,只点一点头,往众人那边瞧了一回,却又有些诧异:“怎么不见雪雁春纤两个?”
“可不是她们催着我出来。”紫鹃笑道:“也不知是不是我素日管着多了,怕她们顽了,我又要说嘴。因此百般拿话催着我来顽,说着等我顽了,她们再来替,屋子里也总有人,又大家都能顽一阵,两厢齐整。”
探春笑道:“便真个是,也是两厢齐整,何必多想?据我素日看来,你虽周全妥帖,却也不免思虑过甚,这会子年轻,倒还罢了,往后年岁大了,怕未必受得住。”
说着,她微微一叹,紧着又说了一句:“我旧年不觉着什么,如今才真真知道,这平安两字,却实是要紧的,旁的千金万金的,又有什么值当的?”
一行说,一行又伤感起来。
紫鹃也知道她,这会子伤感贾母、王夫人不假,却也是因婚期临近,不久便要出阁成大礼,自然又比旁人更觉怅然。是以,她也格外留心,着实宽慰了一番,又见惜春从那边过来,且寻探春言语,方告退了去。
却不知探春犹自看她的背景,沉吟不语。
引得惜春问她:“三姐姐只管看她做什么?”
“也没什么。”探春回过神来,因笑道:“只想着林姐姐倒养得好丫头,真真心思细密,又知情知趣,寻常的男人怕也比不得她去。难怪这些年,外头林家的庶务,多是她从中牵线料理。”
惜春道:“老太太屋里的,自然是好的,不然也不能给林姐姐。”说到这里,她叹了一声,因道:“旁个不提,只瞧瞧鸳鸯姐姐,也就知道了。”
这话倒也不错。
鸳鸯虽归于黛玉,却并不十分料理她屋中的事,多有为贾母念经祈福。瞧着情景,并不比真个儿孙差什么。因此,休说贾政有意与她体面,就是贾赦那边,也有些讪讪的,风里言风里去的,倒似改过的意思,说是凭着鸳鸯择婿,他再不沾一个手指头。
偏鸳鸯却不言不语,前头她哥嫂寻她说过两回,都被撅了回去,倒似真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