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重的,又有正事,设若来了,自然是蓬荜生光,若不来,也是情理中的事,不必多说。倒是宝兄弟并几位姑娘,竟过来凑个热闹才好。放心,我这里自然周全,不许他们吃酒,也不许有人惊扰了女眷。”

说着,她顿了顿,才又道:“原是近日我们将隔壁的宅子也买下了,两处一打通,稍稍整理整理,后面将男人们放那处宅子里吃酒,咱们娘儿们并女眷往这处宅子,两厢里岂不妥当?”

听是如此,凤姐稍稍思量,终究应承下来:“既然姨妈这么说,也必妥当的。我们便赶着凑个趣,也是沾点喜气来。”

一行说定了,凤姐才辞了去,及等回去,少不得打发人告诉各处,道是如此。

恰如她所想,贾赦贾政无心过去赴宴,贾珍一口应允,至如宝玉、黛玉、探春、惜春乃至李纨贾兰等人,听说这事,倒也情愿过去凑一凑热闹。

又有一桩好笑的,却是邢夫人。

她听说这事,便推病不去,又一张口将礼数全推给凤姐:“你既过去,礼数上的事,都留意些,宁可重些,也免得后面叫人说嘴。”

凤姐便与平儿冷笑:“必是前头那一重礼的闹的,唯恐这回又要她出厚礼,倒把官中的那一抿子省了。”

平儿抿嘴一笑,也没有接着说邢夫人,反而转口道:“奶奶可想好预备什么礼来?到底是两重亲戚呢。”

“不过是比着旧年的例,加厚五成,也就罢了。”凤姐道:“东西你捡着新进的好的来,到底是旧年相处一场,这邢姑娘也是可人疼的,倒不是那等狂三诈四的人。”

一行说罢,凤姐又道:“二爷回来,你记着提一句,后面也记着些,提着他的行。这些日子为着大老爷的事,他也是忙得昏头,每日里早起出门,晚上回来便睡下,未必能记着什么。”

平儿笑着应了。

倒是园中姊妹人等听说这事,都添了几分欢喜。

探春又特特邀黛玉、惜春、李纨、宝玉过来,商议贺礼:“到底是小辈,又是百日,怕是不能比着旧年那般,用书画诗文一类的。”

李纨笑道:“你们且小呢,哪里用着商议这个?自然都有官中的料理。不消多说,凤丫头便能办齐整了。”

“虽这么说,到底要略略尽一尽心的。”黛玉道:“只是不好议定。”

惜春听了一回,便道:“这却是,若是长辈或是同辈,送两色针线也罢。倒不知旧年的例是怎么样的。”

宝玉道:“如今各人都忙乱,何必自己作针线,倒不如送些顽器,或是平安锁一类的,也都使得。”

听他这么说,众人都若有所思,将自己屋里的东西想了一回,竟也挑拣出几样得用的。或是宝玉、湘云旧日送的顽器,或是玉佛观音一类的小挂件,不一而足。

如此说定了,也便各自散了。

因着无事,宝玉便顺路与黛玉一并回去,路上却另提了一桩事:“四妹妹的事,怕是这一阵便有个说头了。”

黛玉转头看他:“已是有了人选?”

“我打发茗烟他们去打听,说是近日好些人登门提亲。”宝玉有些悻悻然:“如今有这一等人,专好攀附,倒是把姻缘做儿戏一般!偏四妹妹命薄,倒落到这些人的嘴里,叫人挑拣!”

见他颇为恼恨,黛玉便劝道: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,谁让正赶上这个时候。常言道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。四妹妹过了这一遭,或许便增了几分后福,挑拣出更如意的人来。”

提起这话,宝玉不由瞧了瞧左右,见着无人,方拉着黛玉的衣袖,到了一侧树边,因道:“若果然只是这个,倒还罢了。咱们家原也挑拣人,也不好说旁人不是。谁知昨儿我去南安郡王府上,竟也听到几句流言,才知道这些人,真真可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