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点一点头,没有再继续说什么,转而道:“这会子也该用饭了,你去吩咐一句,做些清淡的来。”
而后用饭,洗漱,乃至安然睡下,竟一如旧日,并无差池。
紫鹃虽还觉得有些异样,到底没有再说什么。
倒是黛玉,翌日便与凤姐、探春等商议采买些粮米,而后日与钟姨娘、张伯、李叔等人于小花厅相见,却是比着前头与紫鹃说的话,格外嘱咐了预备粮米药材等物,又并仔细防卫盗匪等事,倒将钱财一件事往后挪了。
如此种种,紫鹃看在眼里,年前最后一次与江霖相会,不免提了两句这些事。
谁知江霖听了,反倒飒然一笑:“你这是当局者迷。那林黛玉也是聪明人,又与你日日在一处,既亲密,便容易察觉。何况你做了许多事,她事后一想,岂能没有个念头?一次两次,这后怕也好,感激也罢,多了便有了依赖信任,天长地久的,自然你说了,她便能信个七八分的。”
听他这么说,紫鹃代入进去想了想,也不是没有道理,因将这一些疑惑放下,又与他商议些要紧的事项,方才各自散了。
只临去前,江霖却又递了一只小小的护身符荷包,低声道:“既到了这里,求一个心安也罢。”
紫鹃一怔,伸手接过这荷包,指腹微微滑动,摩挲着上面稍有凹凸的纹路,半日说不出话来。但觉出自己眼里有些酸痛,她忙压住那点矫情一样的情绪,低声谢过,藏到怀中。
而后,她想了想,也将自己系着的一只荷包取下,递过去:“比不得你用心,倒还是我自己作的,里头有两个小金裸子,上头也镌了些吉利花样儿,权当回礼了。”
听了这话,江霖不由端详了两眼,才郑重收下,一面道:“说不得这话,你好好保重,有什么事,只管打发人告诉我。”
一行说罢,他虽还有些不舍,却也毅然而去。
紫鹃将他送到外头,眼瞧着人去了,方又寻钟姨娘等人商议事项,又并年节里黛玉瑞哥儿他们过来祭拜等事。
好容易将事料理完,这一年也算将将完了,她方松了一口气。
虽然前途茫茫,还有许多艰难在前,但她瞧着各处因年节添上的喜色,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:不管怎么说,这一年总算过去了。好也罢,不好也罢,总归这一段时间能松快松快。
她这么想着,却未曾料到,及等年节一过,邢夫人忽得跳将出来,往贾赦、贾政两人跟前言语,当时便说动两人,竟将家务揽了下来。
一应事体,日后多半往她跟前先过一遍。
虽说照礼合该如此,但府中上下人等,反倒有些不安起来,常自三五成群的议论。
连着黛玉也不免与紫鹃摇头:“大太太自是长辈,照例合该她应酬照应的,只是她旧日未曾料理过这些,总归有些不凑手的地方。也不知舅舅他们,如何就应许了。”
紫鹃听了,也放下手里的账本,转头与黛玉闲话:“姑娘说得虽在理,奈何二奶奶如今有病在身,只独一个三姑娘,如何能筹措这些个事?”
第330章 劝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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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鹃不觉一怔,因道:“我听着说,二奶奶只是偶尔风寒,将养两日便罢的。这天长地久的,偶尔一个小症候,也不打紧的。”
“凤姐姐只这个脾性不好。”黛玉微微叹了一口气:“为人也太好强了。便有了病症,仗着身子康健,白天黑夜的煎熬,也不理论。若不是雪雁往药房那边取药,恰巧听见一耳朵,怕也不知道呢。
凭谁也料不得,她竟逞强不叫大夫诊治,只叫了彩明寻了不知哪本册子上的药方,便着人配药煎熬,还嘱咐了,不许叫旁人知道。”
这却是凤姐的为人。
紫鹃一听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