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细细思量了半日,倒无暇顾及先前的愁绪。一径思量妥当,她又与紫鹃商议一回,才请了钟姨娘过来,将自己所想说与她。

那钟姨娘听了,只笑道:“姑娘虑得极妥当了,连着李总管他们也都这么说呢。这倒叫我惭愧起来原说跟过来,也能帮衬帮衬,谁知竟还要姑娘照拂。”

“一家人,何必说两家话。姨娘在府里,怕和还有些旧故,这两日也叙一叙,后晌挪到那边宅子里,虽则也近,究竟不如现下方便的。”黛玉见她这么说,更觉放心,当下说两句温寒,又嘱咐探一探府里私塾如何,就凭她告辞去了。

自己则小睡一阵,养了养精神,就起身来。

紫鹃与她梳洗穿戴了,就道:“瑞哥儿也醒了,方才打发人来问了一句。”黛玉忙命人将他请进来,摸摸他的脸手,觉得不热不冷,方问道: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

瑞哥道:“才从船上下来,总觉得床有些晃儿,我也睡不深,索性就起来了。”黛玉不由一笑,又瞧着并无不妥,便拉着他往贾母屋子里去,一面道:“你倒跟紫鹃一样儿。罢了,现今睡久了,夜里反倒难熬,跟我去老太太那里坐一坐。”

一时过去,贾母正歪在榻上,听两个女清客说话,见黛玉来了,便打发她们下去,只笑着招招手,唤他们到近前来:“这一路累得瘦了许多,怎么不好生睡一觉?”

“在船上住久了,一时下来,便有些不自在。”黛玉倚在贾母怀中,凭她摩挲,口里慢慢着道:“过一两日,自然也就好了。”

贾母点一点头,又叹她人消瘦好些,往后要补回来云云,又将及瑞哥,说着人小娇嫩,必得仔细将养等等。黛玉一一应了,就是瑞哥,瞧着贾母慈和,又是惯与老人言语,更觉亲近。

三人叙了半晌话,黛玉方提及明日将钟姨娘、李总管等人安置到京中置办的宅中:“他们出去了,也免生事项,二来,那边宅子也须人守着。”

贾母人老成精,自然更晓得人情,又是黛玉张口了的,自然点头道:“好。这一事不劳二主,明儿我嘱咐琏儿两句,使他与你一道去。这乔迁的事,虽说现今只是仆役打点,到底初来乍到,一应街坊邻里,清理安置,总要个男人主张了,后头才安静。你过去,只消安置内宅,旁的事体与琏儿也就罢了。”

说着,她又将一应事体从头到尾说一回,黛玉一一领了,又问得两三句细故,待得心里皆有数了才作罢。

贾母更觉称意,心内不知怎生怜爱是好,黛玉却唤来紫鹃取来一匣子,亲自打开,将里头一封书信托与她,道是如海生前所写,命自己呈与贾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