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?”卓明川语气上扬,冷笑一声:“深海里多的是上赶着跪你的狗,你要是看不上,世家里想上你床的公子哥也排着队,阿锦叫你一声小叔,你他妈做得出这种事来?!”
卓锦正要开口骂人,张泽竖起两根手指朝后一压,那是个要他闭嘴的意思。卓锦学过这个手势,要是放在往常他才不当回事,但如今其实剑拔弩张,大哥和主人针锋相对,眼见着就要爆炸,他只能不甘心地闭嘴。
“什么小叔?”张泽反问:“祖上三辈找不出半分血脉关系,不过是往日里父母开个玩笑,你当什么真?又想当好哥哥,又想不管事,你都占了便宜我也得拿点想要的吧?”
这话是撕了卓明川最后的脸面,卓锦一言不发,思维慢半拍地想:啊……张泽是想要我吗?我就说他也是应该有点喜欢我……
“张泽,”卓明川牢牢盯着张泽,“这是我弟弟!”
卓锦终于忍不住了,站起来拦在他们中间,张泽却把他按下去,微微对卓明川偏头示意。
多年好友,他当然知道那是要出去再谈的意思。
卓锦看他要往外走,拉着张泽:“我也要去!”
“你凑什么热闹?”张泽不准,又抬起手腕看表:“现在十二点半,我回来之前要是还没睡着,再搬救兵叫你哥哥来都没用。”
他说完这句,不顾卓明川难看的脸色就出了门。
卓锦捶床,但到底还是不敢再捣乱,他缩回被子里等了半晌,哈欠一个接一个。脑子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,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张泽,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的卓明川。
他既怕张泽掏出手术刀砍在卓明川的大动脉上,又怕卓明川掏出把枪来轰张泽。
思想天人交战间,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。
这一睡就错过了早饭,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,只是天气阴沉,看不见太阳。卓锦 自己穿好衣服裤子下楼,屋子里暖气开得足,客厅的壁炉也烧着。
张泽不知所踪,只有卓明川坐在餐厅里,他占据了主座,见卓锦下来,没好气地叫厨房上菜。
“张泽呢?”卓锦打量他一眼,看到他好生生坐在这里,先是有点高兴,很快又冷了脸。
“早上起来不先叫哥哥,反而找一个外人?”卓明川冷哼一声,见他光着脚,立马找到借口发作:“下人怎么回事?!怎么没给你穿袜子?王叔!”
“我自己穿的衣服。”卓锦打断他,俯身越过他,伸手盛了小半碗粥:“我早就自己穿衣服了,哥,我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你就好像不知道我会长大一样,你把我当三岁的孩子,锦园的佣人也把我当三岁的孩子,但我不是你的洋娃娃,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?”卓锦说:“可是张泽知道。”
卓明川怔了一下,想要开口反驳,但嘴唇动了两下,到底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
“今天我十八岁,哥哥,你不该祝我生日快乐吗?”他喝完粥,抬头看向卓明川。
卓明川坐在餐桌边,神情不明,心思轮转半晌最后才颇显无奈地叹口气:“张泽回家了,晚上会再来。”
卓锦便也没有再问。他更愿意自己给张泽打电话,也不想和卓明川在这里白费口舌。
这天晚上宴会就开始了。锦园被整理得非常漂亮,往日卓锦嫌吵的喷泉全都重新注水开放,主楼半边宅子的外立面都被爬山虎包围了,园丁修剪了一半,后来卓锦不许再动。园丁只好转而修剪锦园大门前那条蜿蜒的柏油路两侧的香樟树,客人们的车子三五公里之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贵客们坐在车上,卓家的安保一一检查之后再放行。所有的管制刀具、金属尖锐饰品,哪怕是一点会诱发卓锦过敏性哮喘的香水或花束都要拦在门外。
从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