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小时候曾经常给他父亲打电话,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生日能回来看我吗?春节可以回来看我吗?我生病了,父亲可以回来看我吗?

但是卓文山只会敷衍他,总说“再说,到时候看。”一类的话。卓锦自此非常导讨厌哄骗和敷衍。

张泽发现了这一点,他发现卓锦更能接受具体的要求,而不是管家那样得寸进尺式的喂药。

“小蛋糕还在做,戚风胚子已经烤好了,你要去厨房看看吗?或者等他们端上来。”张泽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,说:“如果不用吃大把的维生素,那么就要多吃一点水果和蔬菜。”

卓锦看着他,张泽给他披上衣服,把桌子上的果盘推过来,“不许挑食,不准浪费,这些分量对你来说刚好,全部吃完不可以剩下。如果能做到,以后我会停止你的维生素剂量,换成下午的果盘。”

卓锦跪坐在沙发上,高傲而矜持地微微点头。

小蛋糕很快端上来,卓锦平日里虽然很厌恶管家对他限制甜品摄入的行为,但其实卓锦并不喜欢吃蛋糕。他胃口不大,饮食清淡,太甜腻的食物会叫他胃里难受。所以他浅浅吃掉一小半,就把银叉子丢回盘子里,说:“我困了,我要睡觉。”

于是女佣替他再一次洗手漱口,把他带回了床上。张泽替他掖好被子,站在门口关了卧室的灯。卓锦睁着眼睛看着门被关上,只有门缝透出微弱的暖光。

外面下雨了。卓锦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,迷迷糊糊陷入睡梦。

张泽回到楼下客房,手机里已经好几个未接来电,上一个来电是在三分钟前,张泽躺上床,把视频电话改换到平板上拨了回去。

是那个叫林森的少年。他麻醉过了,被阿连安置在张泽的私人套房里。阿连在他醒后告诉他doctor收了他,并且不需要林森履行契约,只希望他能养好伤后出去好好读书。

林森执意要给张泽打电话,屏幕那头的少年生得一张好看乖巧的脸,他嘴唇还没有血色,看起来无助又可怜:“先生……我、我愿意履行契约的,您”

“林森。”张泽温和打断他,说:“听我说。”

林森乖巧闭上嘴,等着张泽继续。张泽说:“你还要高考,你应该回去读书,而不是被契约和债务困在深海。你还剩下三个月的合约期,我希望你能把伤养好,这就是对我的报答,其他的就不必了,我收你是为了给你喘气的机会,从这里出去后要好好生活,我会继续资助你,你不必为此付出什么。”

林森沉默片刻,伸手解开睡衣扣子,露出白皙胸膛上斑驳的伤痕,他的上一个主人是个骄奢淫欲的中年老总,打人喜欢下死手,没有什么审美。林森低头不让张泽看见自己的眼泪,抖着声音说:“……是因为我已经坏掉了吗?我很脏,所以先生不愿意碰我,我可以把自己洗干净……先生,求您……”

林森把张泽当做最后三个月里可以倚靠的救赎,如果张泽拒绝他,那么林森没有办法心安理得接受张泽的资助。林森知道自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,但他真的很想靠近张泽。

深海里的人佐不过就是那几类,寻欢作乐的、被迫委身的、自愿捞钱的。这些人都有各自的圈子,有的人身家万贯,底下的人连见一面都难。有的贱如草芥,人尽可夫。

林森和张泽就是这样的两个极端。林森听过森海的其他Sub谈论doctor,他几乎是大部分服务型sub的梦中情人,有钱有势,温柔和善,像一轮游离在漆黑海底的皓月。

如果说沈也看到伤残的sub会目不斜视地跨过,那么张泽就会停下来为他包扎。张泽觉得这是医生改不了的毛病。

“展示给我看。”张泽终于说:“如果达到标准,我们再谈之后。”

林森立刻从床上下去,端正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