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离开,她的肩膀似乎是突然放松了少许,观察四周无人,悄咪咪地活动手脚四肢,像小学生做操似的“米”字形转动脖颈。

正做着,她的眼睛对上了台下的敖衡。

莫安安的动作尴尬地僵在了一半。

下面站着的人很多,商场被热情的粉丝包围了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展台上,听歌手演唱舒缓的情歌,钢琴和小提琴交错的节奏像在编织梦境似的,浪漫得像是一个虚假的童话故事。这成千上万人的热闹之中,只有他们两个人,隔着人群遥遥相望。

莫安安看着眼底带着浅浅笑意的敖衡,心动只在一念之间,她听见耳膜有鼓声一声声敲得剧烈,后来才发觉那是自己的心跳。

一首歌的时间,是长的,也是短的。莫安安看着敖衡在笑,不由自主地也笑了,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笑。他们就这么毫无意义地,像对傻子似的隔着人海笑着注视着对方。等音乐收尾莫安安才如梦初醒,仓促地转投入下一个工作环节。

活动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,接下来就是做好明星离场后的安保和物料回收。莫安安跟着团队同事又忙了一阵,确认接下来的流程不再需要她帮忙,才有空去寻找敖衡。

说是寻找不大准确,敖衡不需要莫安安找,他就在那里,且很显眼。演出结束后观众都散了,他找了家在距离展台很近的一家饮品店,坐在桌边低着头认真看手机上助理发来的文件。等莫安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,敖衡才从文件中苏醒过来,他坐在椅子上从下往上笑着看她,递过去了一杯热可可:“累坏了吧,坐下休息一会儿。”

莫安安昨天还病得仿佛命不久矣,今天就天降重任,这大半天是靠意志力撑下来的,敖衡一句体恤的话不仅没起到什么激发力量的作用,反倒勾出了她的满身疲惫。莫安安接过饮料在敖衡对面坐下来,狠狠吸了几口,长叹了一口气,把一口郁结的气吐干净了,才问:“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吗?”

“嗯,”敖衡笑笑,“有点着急想见你。”

莫安安正咬着吸管,险些被这句话惊得呛住。忍不住撩起眼皮打量桌对面的男人,西装笔挺,人模人样,但好像少了一根名为“羞耻”的神经这样肉麻的情话他居然能在大庭广众的场合说得不羞不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