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书淮眼神锐利分明,“所以,当年先皇后下令将王府并入公主?府,便是假借修缮之名,寻那样东西?”

“是。”国公爷手搭在膝盖上,长叹一声,“但她没有找到,今后托付给你了。”

王书淮垂眸看了一眼那印信,握入掌中不再做声。

国公爷不宜久留,起?身时?,温和地拍了拍孙子肩身,“对了,今日你生辰,好?好?陪陪你媳妇,记得安抚她。”

王书淮想起?谢云初嚷嚷和离的话,脸上情绪淡下来,应付道,“祖父多虑了,谢氏很好?。”人家高高兴兴喝酒去了,哪还记得他的生辰。

看着王书淮毫无波澜的面庞,国公爷便知他与谢云初是怎么回事,叹了一口气,“年轻时?奔前程固然?是重要的,可待你老了,却发现功名大业也不过那么回事,有些风景错过了,再回头不一定是原先的风景,孩子,莫要太孤执了,也莫要走祖父的老路。”

王书淮漫不经心应了一声。

国公爷晓得他不愿意听自?己唠叨,转身往外去。

王书淮立在廊庑下目送国公爷远去,今夜无月,苍穹一片深黯,他掌心摩挲着那枚印信,开始寻思那个流传在王家的久远传说,这时?,明贵从侧面的柱子旁露出个脑袋,笑嘻嘻望着他,

“二爷,今日初二,是您的生辰,您是不是该去后院呀,昨个儿不是没去嘛,今夜补上。”

明贵明里暗里试探春祺,已猜到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意味着什么。

哪知他话音一落,那好?脾气的主?子忽然?冷若冰霜,转身往屋内去,只扔下两字,

“不去。”

*

几位太太老爷坐马车陆续回府。

大太太亲眼见识了孟鲁川的武艺,暗想那把长刀若坎在自?己儿子身上,八成?没了命,她无比庆幸王书淮挺身而出,挡了儿子的灾,住在王家本就够窘迫了,若是再惦记旁的,纯属自?个儿没事找事,大太太不求富贵,只求平安,是以这一日安安生生回了府。

姜氏则一改往日温吞懦弱,趾高气昂进了二房的地盘,她毫不掩饰地跟丈夫说,“淮哥儿争气,今后咱们?夫妻也能昂首挺胸做人。”

二老爷倒是兴致不高,耷拉着脑袋往前走,

“得了吧,这种?拿命换来的荣耀我宁愿不要。”

姜氏不说话了,越想越气,“你方才听到老四媳妇那话了没,听那意思,得幸亏是长公主?摆了这一局,我家哥儿才能出人头地,我呸,我儿靠得是自?己真本事,倒是她儿子,没有长公主?提携,我看他能做什么。”

二老爷心情不佳,不耐烦摆摆手,“行啦行啦,少说些有的没的,我要是你,还是花心思在自?家儿媳媳妇身上,催着他们?早些生个孙子出来。”

这话指的是谢云初与王书淮。

姜氏于?是又?开始数落儿媳妇,二老爷听不下去了,“你就不能像三弟妹那般稳重些嘛,那可是自?家儿媳妇,你不疼着护着,哪有编排她的道理,她近来确实?不够勤勉,可那不是急着生孩子去了吗?”

姜氏一听二老爷拿她跟三太太比,怒火窜了上来,眼泪巴拉巴拉掉,狠狠揪了他一把,“你什么意思,你嫌弃我不如?三弟妹能干?那你干脆休了我,再娶一个能干的去。”

二老爷也知自?己失言,好?哄歹哄将人劝进去了。

至于?他口中的三太太周氏,将将沐浴更衣,舒舒服服靠在罗汉床上假寐,丫鬟在一旁替她打扇,

三太太撑额问道,“老爷还没回来?”

丫鬟正要答,外头传来丈夫低沉的嗓音,

“回来了。”

三太太抬眸,见三老爷面含沮丧迈了进来,连忙摆手将丫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