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?王老太师是怎么将那?封遗诏送出桥头?堡呢?”
国公爷捋须道,“那?年?冬,桥头?堡连着下了五日?五夜大雪,铺天盖地?,鸟尽踪绝,人冻僵了,马匹冻死,最后只能?取马血马尿喝,眼看援军过不来,蒙兀铁撬势如破竹攻上来,晋宁陛下留下遗诏自?刎墙垛前,随行文武官员战死殆尽,最后唯剩我父亲受伤残喘,”
“他老人家甚是机敏,费劲功夫跟一不起眼的?侍卫换了衣裳,随后佯装身死,蒙兀攻入堡垒后,果?然将晋宁陛下和所?有朝臣的?尸首运走,我父亲则随同其他将士尸身被扔去山沟里,由此躲过一劫。”
“他身受重伤,动弹不得,凭着毅力在山沟里撑了一日?一夜,后来总算等来了我军前哨,他寻得机会,将那?密诏交予那?人,让他无论如何?亲自?交到我手中,那?前哨得知晋宁陛下自?刎桥头?堡,悲痛大哭,我父亲交待明白后没多久也咽了气,”
“哨骑千里奔袭将消息带回,彼时?贤王殿下已登基为帝,我不敢声张,将密诏藏在妥当处,那?哨骑也由此成了我身边护卫,一直到死都不曾离开过我。”
昭德郡王闻言伏在地?上痛哭不止,
“王公高义,我辈仰望不及。”
哭过后,昭德郡王直起腰身,红着眼问国公爷,“那?遗诏上写?了什么?”
国公爷道,“晋宁陛下带着大殿下北征,让二殿下留守京城,这遗诏上自?然是写?着让二殿下,也就是您的?父王安王殿下继承大统,可惜皇叔贤王殿下已抢先登基,朝廷已风雨飘摇,经不住又一轮内乱,安王殿下忍痛俯首,而我等也只能?潜伏伺机。”
这些年?,国公爷暗中着人在郡王府附近挖了一条密道,直通郡王书?房底下,一旦争端起,立即悄悄着人将郡王接来府上。
国公爷话落,门外探捎禀报说是王书?淮已进了宫,国公爷二话不说扶着身侧舒雅的?少年?起身,“郡王殿下,咱们该进宫了。”
*
这一夜的?风明明该是暖和的?,却因沾了血色有一股透心的?凉意。
子时?,久经战场的?边军终于一鼓作气侵占了奉天殿,灯火煌煌的?正殿内,长公主身前护卫所?剩无几,殿外五千将士,死伤一半,降了一半。
信王身着修长的?玄衫,负手立在殿外台樨处,隔着兵锋相向的?士兵,望了长公主一眼,
“姑母身居中枢多年?,还不满足么?侄儿继承大统,姑母幕后参详,不是挺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