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?,你年纪轻轻,单打独斗,谁把你当?回事,你回来?坐下,这桩事交给为父。”

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谢晖身上。

“父亲,您有什么?法子?”谢云初正色问他。

这个时?候谢晖就显现出一代祭酒遇事不乱的镇定风范,以及一家之主的担当?来?。

他捂着嘴咳了几声,待平复过来?,脸色清正道,“为父要怎么?做,你们都别管,只是一桩,云佑哪儿都不去,无?论外头有什么?风声,就在家里守着你娘,明?白吗?”

谢云佑蹙眉道,“您好歹说个子丑寅卯,否则儿子怎么?放心?”

谢晖没说话,只拉着明?夫人的手重重握了一下,“朝廷眼里只有大局,不会有人在意初儿的感受,但我决不能?看着我女儿受辱,夫人,辛苦你坐镇家宅,无?论发?生什么?事,你哪儿都别去。”

明?夫人看着谢晖郑重的神色,眼底湿气弥漫,强忍着泪意道,“老?爷,您万要慎重啊...”

谢晖将目光挪向?谢云初,谢云初细眉蹙紧,双手交握垂在腹前,神色怔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?,谢晖眸色复杂看着这位模样肖似乔氏的女儿,想起她少时?动心忍性,担常人所?不能?担,事事力求做到尽善尽美,心里半是疼惜又半是骄傲,心生怅惘道,

“你素来?稳重乖巧,从不叫爹爹操心,正因为你听话懂事,爹爹对你严肃之余,也少了一些关怀,爹爹对不住你。”

“但这次的事,爹爹拼死也要为你做主。”

谢晖古板执拗,决定着他恪守教条,对子女严苛,将面子看的比性命还?重,也正因为这一份固执认死理?,他绝不可能?接受女儿被人侮辱。

谢云初眉尖颤了颤,哽咽不语。

谢晖就在这时?缓缓扶着桌案起身,他一时?尚未站稳,谢云佑和齐伟忙上前掺了搀,他朝谢云佑摆摆手,搭着齐伟的胳膊,蹒跚却又坚定地往外走去。

谢云初起身久久凝望父亲的背影,第一次在那高瘦孤傲的脊梁上感受到了被护着的安然。

谢云佑送谢晖出门,折回来?问明?夫人,

“母亲,可知父亲要做什么??”

明?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泪,正襟危坐道,“无?论他做什么?,你都记住,听他的吩咐守在这里,哪怕就听他一次,好吗?”

谢云佑绷紧的唇角微微一平,没再说话。

谢云初坐下来?想起西楚这桩事,沉沉叹了一口气,前世可没有这一出,前世孟鲁川嚣张的不可一世,压根没把王书淮放在眼里,为王书淮设计围杀,孟鲁川一死,王书淮乘胜追击,纵然西楚求和,也没当?回事,今生却多了公主和亲一事。

明?夫人忧心忡忡道,“在朝廷利益面前,个人恩怨得失不重要,孩子,王国公即便城府颇深,不是任人拿捏之辈,但国难当?前,这桩事他未必站在你这边,你要做最坏的打算。”

这一点?谢云初早想到了,她面色清冷,“王国公自个儿尚且折辱困在皇宫四十年,又何况是我,为了朝廷大势,委屈我一人,实在不算什么?。”

至于王书淮,纵使他对她不再像前世那般冷冰冰,在大局之前,他会作何选择,谢云初也不得而知。

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,谢云初确实要做最坏的打算。

谢云佑回到厅堂坐下,脸色决然,“姐,一旦皇帝下旨同意和亲,无?论是平妻,还?是贬妻为妾,我们都不接受,你带着两个孩子回谢家,从此我照看姐姐。”

明?夫人也定定颔首,“这是最后?一步,如果王家不保你,你即刻和离回府,你身后?还?有家。”

谢云初看着坚定的弟弟和温和的明?夫人,心底的怒火慢慢消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