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筹备到六月,书院正式建成,开学?在即,谢云初忙得昏天暗地,好不容易回到春景堂,绣花鞋一脱,便?缩去罗汉床上躺着。
这时,夏安打外头来,手里悄悄拽着一封家书,笑?眯眯禀道,
“姑娘,奴婢有桩喜事要告诉您,您猜猜是什么?”
谢云初闻言从?罗汉床上翻身坐起,对上夏安笑?吟吟的眼,心里也猜了个大概,她柔声问,“是二爷要回来了?”
“可不是。”夏安兴致勃勃递去信笺,“方才明贵飞鸽传书,说是咱们爷打西川顺流而下?,将从?扬州转道回京,这会儿?人到了江州呢。”
一听“江州”二字,谢云初微微晃了晃神。
那谢云秀还在江州呢,这些年谢云初过得风生水起,差点忘了这么一个人。
“爷可有说在江州待多久?”她语气明显淡了下?来。
夏安笑?着回,“齐伟没?说,只道爷不日要去金陵巡视,在江州大约也待不了多久吧。”
夏安口中?的王书淮,此刻正低调地乘坐一艘小船,自岳州顺流而下?抵达江州,
渔歌唱晚,船只抵达江州码头补给,这一日夜王书淮下?榻江州客栈,江州府台暗中?闻讯悄悄抵达客栈拜见,王书淮担着户部侍郎的本职,挂着提督军务的头衔,实则已是征西大军的主心骨。
在野的朝官们都?看得分明,长公主与信王只顾着内斗消耗大晋元气,独王书淮这位肱骨干臣在匡扶社稷,私下?都?盼着王书淮能入阁,一整朝堂乱象,对着他更是毕恭毕敬,以示投诚。
这是江州府台第一次见到王书淮,余晖脉脉轻轻在他身上洒下?一片清辉,他一袭白?衫怡然自若端坐在木樨上,手指书卷,丰神蕴秀,俨然一朗袖清风的书生。
江州府台一瞬看呆了去,瞧着他一身锋芒敛尽,却?又处处风华夺目,令人不敢亵渎,称得上是集天地之灵华。
江州府台心中?越发震撼,暗道这一趟来对了。
以江州风土人情?为始,终于朝廷大势,王书淮点到为止,半个时辰送人离开,彼时江风鹤唳,王书淮负手立在一处高台,慢看风起云涌,江涛拍岸。
恰在这时,一道突兀的女声从?高台下?一栈道传来,
“姐夫救我....”
王书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?浑然不觉,是身旁的明贵见那女子眉目似乎有些眼熟,且频频往这边投来求救的视线,轻声提醒王书淮,“二爷,您瞧,那女子是否在跟咱们求救?”
王书淮侧眸看去一眼,只见一穿着烟紫薄褙做老?鸨装扮的老?妪,正拧着一女子的胳膊,似乎要强行将女子掳走,那女子穿着一条水红色的襦裙,襦裙迆地,系带轻轻拢着那不堪一握的腰身,衬得女子眉目楚楚,格外娇柔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