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冷,谢云初将人挪至里屋炕床上窝着?,又将丫鬟都遣出去烤火,三位姑娘自自在在说话。
“原先我还?羡慕你家书?淮能干,如今想一想,他?这算是刀尖上饮血,拿生死博前程,听着?便叫人悬心,男人嘛,安安分分也有安安分分的好处。”江梵叹道。
沈颐对谢云初却是感同身受,“可不是,我家男人每每出征,我便吃不好睡不好,幸在这两年边境安宁,并无大仗,即便他?去巡防,我也安生些?。”
“说来说去,咱们几人当中,就属你命最好。”沈颐跟谢云初都很羡慕江梵。
江梵羞道,“什?么命好,我家那位人着?实不错,可性子也太?软糯了,旁人说什?么便是什?么。”
谢云初听着?直摇头,“你呀,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,我看郑公子是个极不错的,你不必在他?跟前小心翼翼,他?也事事由着?你,这不挺好吗,夫妻之间若还?端着?敬着?,又有什?么意思?,旁人想要这样的福分还?求不来呢。”
沈颐深以为然,“你甭管外人怎么说,日子是自个儿关起门来过的,即便他?没有旁人出息又如何,即便他?性子软糯又如何,他?每日下衙高高兴兴回府,热脸来贴着?你,你还?求什?么呢,面子固然好看,里子才真正实在。”
江梵叹道,“你们说的是,人便是这般,吃着?碗里的看着?锅里的,甘蔗没有两头甜,偏生我素日爱唠叨,嫌他?整日赖在后宅不肯出去应酬,听你们这么一说,我回去还?得好好待他?才行。”
“是这个理。”
其实江梵还?有一个苦衷不曾说出口,她丈夫性子着?实没的说,可那方面不太?行,成婚刚开始那一年,每一晚还?能来一回,最近已整整一年没有了,夜里照常搂着?她睡,得了银子什?么的也全部交给?她,整日嘘寒问暖,不像是外头有人的样子。
江梵很想问问谢云初和沈怡夫妻是如何相处的,是不是男人上了些?年纪,精力便不如以前了,只?是她这人面儿薄,怎么都问不出口。
雪霁初晴,申时的冬阳软绵绵地铺在院中,王书?淮负手立在廊庑外,将里屋的话不甚听了个正着?。
所以谢云初喜欢性子软绵的男人?
喜欢事事听她调派的男人?
屋子里有女客,王书?淮自然不能进去,朝仆妇摆摆手,示意不必通报,便信步离开,至傍晚谢云初遣人问他?晚膳摆在何处,他?兀自朝后院走来。
照旧在西厢房用膳。
珂姐儿被乳娘安置在一个小锦杌上,独自一人守着?一张小几用膳,小姑娘现在已经学?会自个儿吃饭,捏着?个小勺子笨拙地一勺一勺送入口中,一不小心吃得满嘴都是。
王书?淮率先坐了下来,谢云初还?没到,他?便没有动筷子,问身旁的林嬷嬷道,
“夫人呢。”
林嬷嬷道,“哥儿方才尿湿了衣裳,哭了一会儿,二?奶奶看去了,冬日菜易凉,她吩咐二?爷先吃。”
王书?淮摇头,“等她一起。”
片刻,谢云初捏着?帕子款步跨进厢房,夫妻俩对视一眼?,谢云初含笑坐下,见王书?淮气色不错,对昨夜的事也就不计较了,
“二?爷,快些?用膳吧。”
她等着?王书?淮先动筷子。
王书?淮一双手却无处安放,虽说哄着?谢云初答应试着?接纳他?,他?却不敢掉以轻心,到底要怎么做才算平易近人。
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。
饭后,他?带着?孩子在廊庑下消食,不打?算回书?房。
既然谢云初答应了他?,王书?淮便理所当然睡在后院,谢云初也没有赶他?。
夫妻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