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书照听了这话,方扔下书册起身来,“这话有理,只是...”他目光和煦望着妻子,“论贤惠端庄,你也?不输二弟妹,虽说书淮出息,你却也?不必去人家跟前伏低做小,咱们不得罪谁,也?犯不着去讨好谁,日子得过且过便罢。”

父亲总是逼着母亲去讨好宫里的长公主与?三婶等人,以致母亲这一辈子活得心累身累,一把年纪还时常往宫里去伺候人,王书照看着不喜,母亲的事他管不了,妻子的事他却是做得了主的。

苗氏闻言眼眶越发一酸,丈夫虽然有些吃酒斗风流连美色的毛病,待她却是极好,从不苛刻她,甚至还称得上处处维护,只这一桩,苗氏便愿意跟他过日子,

“有你这话,无论段家未来如何,我都?陪着你挺过去。”

大老?爷一房本姓段。

王书照闻言脸色更加柔和,过来轻轻搂了搂妻子,“好啦,胡思乱想些什么,只要祖母在一日,咱们便没事。”

苗氏吸了吸鼻子,止了哭声,亲自替他理了理衣冠,王书照便往前院去了。

*

王书淮至午宴时分匆忙回了府,跨进门槛,顾不上换衣裳,亲自一一斟酒赔罪,午宴结束后,王书淮吩咐小舅子谢云佑去书房等他,说是有两册书寻来给他捎回去看,又亲自送岳父谢晖出府。

怎料谢云佑在王书淮书房睡着了,睡着倒是不打紧,就是出了一趟子不大不小的事。

谢云初是傍晚才晓得此事,连忙唤来明贵,明贵苦巴巴跪在谢云初跟前,

“舅少爷看书看着便打起了盹,人伏在桌案时不小心把砚台给推翻了,这一批墨锭不好,里头墨油过多,一时没防住便淌了一地,舅少爷不曾察觉,醒来后便离开了,等小的方才去替二爷寻书......”

“哎,二奶奶,您也?是晓得的,那书房里间光线不好,小的便点了一盏油灯,待寻到书册出来,发现上头积了灰,小的不就吹了一嘴么,这下好了,吹了些火星子在地上,那火星子好巧不巧沾了那墨油,”

“小的没注意,连忙送书册去给二爷,待回来,这下好了,屋子里涌出一些浓烟来,明火倒是不多,就是烟气熏人,房梁都?给熏黑了,二爷被?褥都?被?火星子烧破了洞,若非今日为了宴客,将?您那架玲珑九转屏风给搬出去,怕是连屏风都?不保....哎呀,可怜见的,二爷睡了十几年的地儿?,就这么没了....”

谢云初脸色变得古怪。

林嬷嬷在一旁急问,“咱们可没瞧见起火,也?不曾见到浓烟,烧的是哪间?书房那么多书册,可完好?”

明贵答道?,“烧的是内室旁边的小退室,两间房给熏得黑黢黢的,幸在发现及时,倒是不曾烧到书房这边,书册也?燃了几本,其中?有一册《世?说新语》,幸在二爷最爱看的那本《盐铁论》不曾烧着,否则小的没法给二爷交待。”

明贵打量着谢云初和明嬷嬷脸色,“今日是姐儿?生辰,也?是哥儿?满月酒,二爷不许声张,小的也?不敢往外说,屋子怕是得寻人重新整修了,那这段时日,小的把二爷的东西送来后院?”

林嬷嬷看了一眼谢云初,又问明贵,“二爷的东西还在?”

明贵哭丧着一张脸,“衣裳熏了墨油是不能穿了,被?褥也?没了,真正能拿来后院的也?就二爷的一副棋子与?一套茶具。”

主仆三人面面相觑。

谢云初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明贵,吩咐林嬷嬷道?,“待晚上二爷回来,让针线房的人给他量体裁衣。”

谢云初说完,便先去了内室。

林嬷嬷看着谢云初的背影,兀自苦笑,这把火烧的可真是“妙”,中?间还牵连着一个谢云佑,这让谢云初如何拒绝,屋子修整好前,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