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书淮眉心紧皱,“祖父可知云初生?母当年与谢祭酒和离之事?”

这事国公爷还真不知道。

当年议婚,只听说?是谢祭酒的长?女,生?得端庄貌美,其余的没细在意,他一直以为谢云初母亲过世了。

王书淮迎上他探究的眼神,“她和离回了金陵,后来改嫁给江澄为妻,便是如今的江夫人,若是将她的继女嫁来王家,你让云初怎么想?”

国公爷闻言眉头皱得死死的。

“陛下和你祖母那边如何交待?”

王书淮扶额,“我来想法子。”

国公爷犯愁,“此事棘手,你祖母听说?你媳妇过两日生?辰,有?意让江澄的女儿进府,跟煦儿打?个照面,故而方?才传了口讯给你三婶,意思是给你媳妇操办寿宴。”

王书淮闻言脸色有?一瞬间的僵硬。

国公爷看他这模样满脸纳闷,“你不会不知道你媳妇要过生?辰了吧?”

王书淮神色一言难尽,没有?吱声。

国公爷冷笑一声,继而语重心长?看着他,“忙归忙,媳妇也要照看些,她怀着孕,你好歹送一份厚礼,叫她心里舒坦,若是一点心思都?不尽,枉费她替你操持后院多年。”

王书淮垂下眸,将一切情?绪掩在眼底,“孙儿知道了。”

国公爷诸多孙子中,最?看重王书淮,对他也十分了解,打?量他的面色道,“你近来是不是遇到了烦难之事?脸色总是阴沉沉的,难看得紧。”

王书淮喉咙微哽,漆黑的瞳仁如深不见底的渊,他轻描淡写开口,“没有?。”

国公爷知道这位长?孙心思深,口风紧,他不想说?的话谁也撬不开口,不由叹气?,“亏初丫头受得了你这性子。”

国公爷正打?算走,目光不知怎么落在紫檀笔架旁那个鬼工球上,鬼工球通体成乳白?色,外?罩着一层淡淡的姜黄包浆,国公爷眼光毒辣,一眼看出此球工艺精湛,忍不住伸手拿在掌心把玩,

“这球跟你祖母书房那个极像。”

王书淮脑海不知想到什么,猛地抬起了头。

他恍然?想起他与谢云初成婚没多久,长?公主召他们夫妇入宫,那是他第一次在长?公主书房发?现那个鬼工球,亦是象牙雕件。

回程的路上,谢云初仿佛问过他是否喜欢此物,他当时隐约点了头。

脑海有?一丝灵光闪现,快到王书淮差点捕捉不及。

国公爷见他神色不太对劲,“怎么了这是?”

王书淮目光钉在那个鬼工球上,心跳如擂鼓,面上依旧无波无澜,“没什么。”

国公爷便起身?,顺手将那个球给捞起来,

“这个球借祖父把玩几日,等回头入宫再还给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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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书淮不假思索将球夺过抱在怀里,“祖父寻长?公主借吧。”

国公爷看着面无表情?的孙儿,气?得瞪了他一眼。

第 57 章

国公爷背影远去。

王书淮一直僵立在桌案后, 许久不曾回神,斜阳从西窗射进来,他神色怔怔看着那?一束光, 无数尘子在光束里翻腾,亦有千丝万缕在脑海里攀扎, 一旦那个可能的念头生了根,便跟藤蔓似的疯狂生长, 绞得他五脏六腑好不难受。

希望是, 又希望不是。

希望是她,至少说明她心里在意过他。

又?害怕是她,害怕现在的求而不得,是曾经的唾手可得。

与她仅仅的几封通信,便在箱笼里收着, 是不是她,拿过来比对笔迹, 便可确认。

但王书淮却迟迟迈不开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