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?爷伸出长?臂,轻轻将妻子拢入怀里,复又替她按捏太阳穴,“早就好了....”
长?公?主轻嗤,一点点在他的动作下收紧呼吸....两人面额贴得极近,长?公?主双手不由自主扣住他,
“你倒是?老当益壮。”
国公?爷不满道?,“我老过吗?”
长?公?主笑,“国公?爷一直都很?年轻....”
他们彼此都没说话?,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一刻的安宁中,动静是?含蓄而隐忍的,其中的波涛暗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?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一抹迷离松乏冲破防备试探与伪装,一点点露出那本来?的面目。
她于深吸中忍不住开口?,
“委屈吗?”
“嗯?”
“这么多年陪着我,委屈吗?”
曾经的一朝柱石敛尽锋芒,陪着妻子长?住深宫,甘愿当陪衬,委屈吗?
国公?爷面如刀锋,深深凝视怀里的妻子,“从未委屈过,倒是?殿下,委屈嫁给我吗?”
当年那一场波及满朝的祸事横亘在二人之间,他们被迫成为命运的棋子,成为束缚彼此的纽带,那个坎或许永远跨不过去,但大浪淘沙过后,几十年的相濡以沫,同床共枕,谁心里又不曾留下一丝温情呢。
只是?他们都是?克制而骄傲的人。
谁也不曾低头。
长?公?主没有回答他,而是?慢慢将他往怀里拢了拢。
*
六月三十,清晨雨碎,花木缤纷。
绵绵的太阳雨撒了一院,给空气添了几分沁凉。
长?公?主召谢云初过去清晖殿,谢云初过去时,迎候她的是?素日伺候长?公?主的女官朝云。
朝云本是?世家贵女,父亲上?阵时不敌对方被迫投降,朝云性情勇烈,闻讯执刀立在正?阳门前欲自刎,为家族正?名,为长?公?主救了下来?,后来?朝云母族按律当斩,唯独朝云被善待,七八年来?她侍奉长?公?主笔墨,偶尔帮着参详政事,早已?是?长?公?主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。
上?一回在行宫,也是?她挡在长?公?主跟前,欲以身代主。
王书淮救了长?公?主,亦是?救了她,她看到谢云初格外亲切。
朝云的事迹朝野无人不知,谢云初对她十分敬佩,屈膝施礼,“给姑姑请安。”
朝云不受她的礼,温和拉着她进偏殿,“殿下与几位朝臣议事,不得空见你,殿下寻你来?倒不是?旁的事,是?有一人要见你。”
谢云初有些发愣,“有人要见我?什么人?”
朝云性情比想象中要活泼,还跟谢云初打哑谜呢,“你且在这等着。”
谢云初素来?稳重,也就不多问,朝云亲自给她奉茶,谢云初起身接茶盏,二人一道?坐下来?候着。
朝云说起王书淮南下的事,谢云初才知道?原来?长?公?主与王书淮已?联手,想起前世祖孙二人长?时间拉锯,国公?府内人仰马翻,大家跟着遭殃,今生?他们算是?珠联璧合,江南的事只会更顺利。
等了半刻钟,一宫女引着一四十上?下的妇人入了殿,谢云初看到来?人愣了一下,来?人生?得格外明秀白净,大红猩猩地毯的瑰丽都褪不去她眉间半分柔艳,是?个一眼看上?去如同看到江南烟雨的女子,美好地令人向往。
只是?谢云初不认识她。
那妇人见了谢云初,手帕不由拽紧,神?色略显激动,也上?上?下下打量她,先?谢云初开口?道?,
“我道?这世间原来?也有这样?标致的神?仙人物。”
“王家果然钟灵毓秀,水土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