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屿行一只手捂着后颈的伤口?,被几人拖开时右腿还?在田邈腹上狠踹了脚。

有个女生下意?识地就要报警,耿凯旋道:“先到?医院。”

他抓着陆屿行的领子,还?想骂两句,对上对方黑沉的眸子,后背悚然一凉,满嘴的脏话都被吞回肚子里。

耿凯旋掏手机叫完车,看了眼把田邈跟陆屿行两个人的状况。

田邈被打得挺狠,但陆屿行下手避开要害,倒是没把人往死里打。

陆屿行的情况就比较麻烦了,被石砖砸了一下,伤口?在头……

草,耿凯旋心里一慌。不会搞出人命来吧……

他看向陆屿行,后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,按着头部的伤口?止血,脸上没什么?表情。

好?像刚才那?个像疯狗一样?揍人的,和现在这个头部受伤的都不是他一样?,还?是那?个在教室里安然上课的陆屿行。

但有他这种什么?都不当回事的态度在,边上几个男女反而都安心了一些。

耿凯旋后背都被汗湿了,心里骂着脏话咬紧牙。

我日,这人真他妈疯……

*

所幸,陆屿行的伤口?不算太深,不过伤在头部,还?是要留在急诊观察情况,稍后伤势好?转也需要做一系列检查。

陪同的几个人俱是松了口?气。

耿凯旋什么?脾气都没了,在医院里不停抹汗。

简单包扎好?,陆屿行才后知后觉到?头部受创的晕眩感。

“你们回去吧。”

耿凯旋见他一副快睡着了的表情,道:“你不然叫家属过来吧?”

“不用。”

“不用个屁不用!到?时候你晕死在这儿,我们谁给你签字啊?”

陆屿行最后还?是给陆云笙打了通电话。

打人的时候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,跟陆云笙解释的时候,却憋了半分钟才敢开口?。

等陆云笙在深夜赶到?医院,几个男女才心惊胆战地回了学校。但这一晚,觉一定是睡不好?的。

听过陆屿行解释过原委,陆云笙坐在一旁,用一种让陆屿行十分不安的眼神看了他好?一会儿。

“三?个月被砸两次脑子,你也是够可以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听出他哥实打实地在生气,陆屿行识时务地没再吭声?。

大?老远把陆云笙从家里的温床叫起来,他也的确是很?愧疚。

但对揍过田邈一次,陆屿行倒不后悔。

他头晕得厉害,跟陆云笙说过“对不起”后,便昏睡了过去。

……

他大?概是睡了很?久。

一场梦境,翻来覆去地变换。

从一张被烟雾挡住的少年的侧脸,转到?演出的主席台……他怀里抱着他的大?提琴,身侧响起与他的琴声?相契合的钢琴旋律,再到?在领奖台上,他从颁奖者手中接过第?一名的荣誉证书,颇觉无趣地在台下扫视一圈,轻易地便跟一道追逐着他的眼睛对上。他被那?道冷淡又专注的眼睛注视着,平静的心跳便跟着亢奋起来。

但无声?的梦境突兀地闯入嘈杂的叫喊声?,医用推车、病患痛苦的呜咽撕扯着他,意?图将他从这段不算美好?的梦境中唤醒。

“嗯……”

陆云笙在窄小的陪护床上将就了一晚,早晨就清醒过来。

听到?陆屿行这一声?仿佛是梦魇般的轻哼,他出声?叫了陆屿行一声?。

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,脑后的阵痛令他感觉到?些许迷茫。

“醒了?头还?疼吗?”陆云笙问。

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