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聪明有决断,这时早已在心里想了两回,见平儿开口相问,便道:“她又不是头一回说中。前儿魇魔法那会儿,便是她提醒儿的。”
说到这里,她伸手搭在腹部,灯火下神色明暗,眸光闪动:“如今要紧的是我肚子里这个,究竟怎么样!”
平儿道:“太医不是说了,奶奶身子亏损了些,想来是这一阵事多,不免累着了。好好将养,也就是了。只消调养几个月,肚子里这哥儿料想也安稳的。”
凤姐却是想得深切,摇头道:“先前那姓赵的贱人做法,害得我跟宝玉差点没命,过不得三五日,太医就说渐渐好转,只消饮食起居留一些,便不会亏损身子,后头更说安康无恙了。怎么这几个月过去,我忽得又亏损了。要说事多人烦,这几年我什么时候不做这些个事,就是今年略多了一点,也不至于。”
这话一说,平儿也有些听住了,细细盘算一回,便也动了疑心:“难道那赵姨娘在庵堂里,还会做什么?这菩萨跟前,她不怕天打雷劈!”
凤姐冷哼一声,道:“那马道婆怎么说?日日神佛在眼前,她有那么个害人的心,那些就都不中用!许还能参出些法门来,专管害人!”
“那可怎么办?”平儿心里也有些着慌,因道:“现今那两个都拘着了,咱们不过说说,没凭没证的再要去搜检,反而没理。偏现在他们都拘在屋子里的,暗地里也不好使劲儿。”
凤姐双眉一挑,眼中有些异样的光彩:“凭怎么着,他们也有离了屋子的时候,着人细查就是。另外,倒是将紫鹃那蹄子常请来坐一坐,我瞧着她,倒是有些福运的。”
忽得提及紫鹃,平儿也是一懵,后头倒反应过来:“奶奶说得在理。头前推蜡烛,魇魔法,到后面这些个事,凡她接过手的,总比旁人觉察些。说不得真有些造化的。常使她来瞧一瞧,比那些个僧道强。”
凤姐点点头,纤细的手指在纱被上抓出几道痕,却并不使劲儿,只慢慢着道:“你心里有数儿就好。明儿叫旺儿过来,我要问一问赵姨娘他们两个的事。”
平儿答应一声,正要出去,忽又被凤姐叫住:“还有那金家的事,让旺儿也再问一问,查明白了再报与我来。”
这又与先前有所不同,平儿往凤姐面上瞧了两眼,便又应了话,往外头取了汤药来,与她吃下。后头种种,暂且不提,只黛玉等人闻说凤姐有孕,倒都为她欢喜:“大姐儿多个兄弟,也是好事儿。”
探春更笑着道:“太太也说了,纵然年下事多些,那也还有她呢。让凤姐姐好生将养,就是调理到底儿,也不过□□个月的功夫,不值什么。”
子嗣繁衍,原是家族中头一件要紧的,众人自然明白,又素与凤姐交好,也无旁话可说。反因为凤姐有恙,不好常去叨扰,又必要去瞧一瞧的,便一起约了明日早饭后,同去探视。
回去黛玉便寻了紫鹃,命她取素日做得针线,搜检一回,且道:“现今倒还罢了。明岁凤姐姐产下麟儿,我这做姨娘的,必要送些针线活儿的。偏年下又要做些细活,赶明儿我裁剪一下,你们早些预备着,也好细细做了。”
紫鹃答应了,又回道:“前儿得的软烟罗,摸着软厚细密,一样雨过天青,一样烟霞色,我们正说着要裁一个帐子,余下的明岁与姑娘裁两件睡衣。姑娘瞧可使得?”
这等事,黛玉无可无不可,点头应了:“都使得,只早些筹划了,做得细些,别后头紧赶着就是。”当日再无旁事,不必细说。
及等翌日过去,宝钗等自然少不得一番劝慰,只瞧着凤姐面色尚好,双目有神,倒也并不十分担忧。谁知待得要离去时,凤姐忽而留了黛玉,言语里提着紫鹃,说了前头的缘故,竟十分感激。
黛玉这才明悟,前儿那些东西,倒是为着紫鹃。又有凤姐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