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2 / 3)

来是依着府里旧例,原是常情。但这身契一事,倒是奇了,老太太怎么突然想着添这么一件事。”

“可不是。听鸳鸯说,旧年跟了云姑娘的翠缕,也不过说一声罢了,却没个身契的说头。”鹦哥早问过了,自己也想过,因道:“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。”

黛玉凝神想了一阵,也寻不出什么由头,只得作罢。鹦哥见她不明就里,这事又不好询问贾母,只得放下不提,又将另外一件事道来:“这还罢了,倒是姑娘与我重头取个名儿罢。老太太那里的丫鬟,这些年来来去去,却都是同个名儿的,我既走了,倒不好再顶着。”

这事黛玉也听过的,见她这么说,想了想道:“那便紫鹃罢。明日我回老太太一声,也就罢了。”这时外头忽有些吵嚷起来,鹦哥心内一动,唤个小丫鬟瞧瞧。

不多时,那小丫鬟便回来道:“原无事的,不过宝玉醉了有些吵嚷,袭人姐姐摔了盅子。”听是这样,外头也渐无消息,黛玉虽然有些不信,却也暂时放下,一时梳洗后,翻两页书,又临了一会儿大字,也就睡了。

及等翌日醒来,一时梳洗省过贾母、王夫人,吃了饭后,鹦哥就听说,贾母使人问了昨晚的事,宝玉回了后,便将茜雪撵出去。只是茜雪也不是家生子,贾府还算宽和,说是撵出去,却是赏了身契,又许她带了素年积攒的钗环衣衫等物,倒还罢了。

茜雪知道后,还往各处辞了辞,又说了自家屋舍方位,虽说是逐出,倒也不觉苛待,也只舍不得各个姊妹打小儿的情分罢了。鸳鸯等人含泪说两句得空就去瞧瞧她的话,也不十分悲痛。

一时事了,黛玉又将鹦哥改名紫鹃的事提了一句。贾母不以为意,当即许了。

却是紫鹃送茜雪去后,心里隐隐有些酸涩:茜雪在府里多年,向来殷勤周全,为着一杯枫露茶,说撵出去就撵出去。幸而她是个外头买来的,要是家生子,出去后还有什么好结果?这说着是人,实则也不过工具一样。可恨自己也是一个身份,后头必要更加小心。

将不甘愤懑压下,紫鹃照常做事,且过了贾政生辰、宝玉读书等事,转眼年节已尽,姑苏那里便使人送来书信年礼等物。黛玉也不管那一匣子与自己的物件,先拆了书信,重头到尾细细看了一回。

紫鹃在旁候着,见她放下书信才捧了茶过去,虽不敢多看,却也扫了一眼,笑道:“有了这一封家书,姑娘也能安心了。”

黛玉双目清亮,两颊霞生,比往日更添了三分神采。听得这话,她便笑着将书信折好,放到匣子里:“爹爹说身体比往日健旺了些。阿弥陀佛,旁的都不打紧,有这一条,我就安心了。”说着,又大感激紫鹃:“亏得你有心,早早说了书信这一节。不然,没有缘故,一年无事也就二三回书信,哪里知道甚么近况。”

“姑娘好,我自然也好,原是一道儿的事,怎说到两处去了。”紫鹃回得一句,黛玉却道:“这原是你的情意,如何能拿话支应。不说我,就是爹爹也特地在信中夸赞你了呢。”

第6章 微名

紫鹃心内发紧,有些不自在的偏过脸去,垂着眼道:“姑娘提我做什么?原也是该做的事,何必特意说与老爷,倒叫我臊得慌。”

“自然是有你的好处,才说道的。”黛玉唇角噙着一抹笑意,手指在那书信匣子上轻轻拍了拍,因道:“何况我在这里好好儿的,又不管事,也只能说些家常事体。”说到这里,她顿了顿,又问道:“我听说李伯亲押着人马过来,一路可都顺遂?”

紫鹃早使人细细探问过了,见黛玉询问,忙笑道:“搭着官船过来,自然都平顺的。只是来了后,李总管想时辰晚了,又风霜遮面的,不好立时拜见,便告了扰,先将书信东西送进来,省得姑娘挂心。二来,他们休整休整,也是个礼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