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兄妹两人便议论了几句,又提了李纹生日一件。
探春道:“我已是打发人问大嫂子了,如今事情已妥当,倒也用不着我们出力,只明儿生日的时候,咱们贺礼置办得郑重些,也便是了。”
说到这里,她叹了一声,又道:“依着我的主意,这会子纵得罪了亲戚也罢。打头儿拦下,也省得她们住在这里受委屈的。如今又是孝中,正可料理齐整,往后妥当了,再请她们来小住,岂不妥当?”
宝玉见她话里大有激愤之意,因有发邢夫人之私意,一时也说不得什么话来,又想起旧年贾母、王夫人在时的好处,倒滚出两滴泪来,哽咽着道:“诗经有云‘无母何恃’,便在于此了。何况又有老太太。”
提起这话,探春也红了眼圈儿,因偏过脸去,拿帕子擦了擦眼角,方忍耐着劝宝玉:“二哥哥竟也不要太悲痛了,反倒叫尊长不安。就是我们姊妹,瞧着也是伤心。如今虽有艰难,总归咱们还有个兄弟姊妹,总相互倚仗帮衬,熬过这些时日便是。”
一行说着,却越发添了三分凄凉,而后虽勉力宽慰劝说,也只是泛泛而已。
及等后面散了,两人各自仍有些伤感。
幸而李纨不多时便打发人来下帖子相请,也不为旁个,正是李纹生辰一件来邀请。当即,宝玉打发麝月往探春处去,兄妹两人分头提点黛玉等处,且不细说。
翌日早起,邢夫人等处并无言语,只凤姐等人特特送了顽器等物祝贺,连着那边东府里的尤氏,也不知怎么得了消息,也打发人送了一匹尺头,一个宫制堆绣荷包,里面装了一对喜上眉梢的小金锞子,比旧年厚重许多。
李纹见着这些,倒是连连推辞:“我一个女孩儿,年纪轻,又不是什么要紧日子,这礼也太重了。”
虽如此说,众人却不肯,着实相劝,又有李纨言语,她方勉强收下。
众人便围坐在一处,虽因孝中不曾吃酒,然而果肴俱全,姊妹兄弟又来得齐整,倒也尽情热闹了半日,方才散了去。
那边邢夫人等听说,也不觉如何,倒一心料理元春、贾珍随驾等事,又有外头听到消息的人家,多有过来相贺的,越发添了许多事体,连着贾琏也去帮衬着料理了几日。
凤姐见着是正经事,也便没理论,不过还念着元春这一处要紧,与探春商议了一回,使她将旧年与元春预备的东西,列了条陈与邢夫人送去。
那邢夫人虽然悭吝,到底也是官宦出身,又在贾家这等大族一二十年,自然知道轻重两字。虽在费婆子等人挑拨下,少不得生出些想头,却也不敢造次,老老实实比着旧例添了些东西,又因时令改了几样,恭恭敬敬预备妥当,且不在话下。
倒是贾琏这日回来,却与她提了一桩事:“那孙绍祖你可还记着?”
“没得提他做什么?”凤姐啐了一口:“一个打死老婆的混账,又排揎大老爷,倒要咱们家的强!”
“我也这么说,偏大老爷前头为了名声,倒还与他寻关系,到底安置了个官儿。”贾琏伸手将领子松开,一手理了理衣袖,伸手把平儿端来的茶取来吃了两口,一面道:“他倒好,竟打蛇随棍上,倒打起别的主意来。”
凤姐听了,扭头看他:“他打什么主意?”
“打着联姻的主意。”贾琏嗤的一声笑出来,随手往凤姐脸上一摸,笑吟吟道:“起头儿我还以为是打四妹妹的主意,到底是珍大哥哥府里。谁知后头一听,倒是瞧上舅家。”
“呸!他是个什么东西,畜生杂种一样的混账,咱们家好好儿的女孩儿,金玉一样的人,倒叫这玩意儿议论!”凤姐听了,冷笑道:“你怎么说着的?”
“奶奶都看不入眼,何况我。”贾琏把衣带一勾,倒还是笑脸:“当时我就现驳回了。就算是旁支,咱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