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见多识广,小的糊涂,倒误了差事。”
“既然知道了,后头仔细些,别不把这些个人当一回事!”凤姐紧跟了一句,见着旺儿忙跪下来认错,终究舒了一口气,淡淡道:“钱槐家的账,算得怎么样了?”
“回奶奶,已是算明白了。这库上的账,本就难平,纵然他们家有些手段,一项项细细查检过来,终究露了痕迹。”
旺儿忙将新得的,却还不十分打紧的差池回了两句,才有紧着道:
“只是这些还不十分打紧,后面还有好几本账本,总要笼统了才好查证。倒是那刑家,这一阵实是有些事情。”
凤姐倚在那里想了半晌,才问刑家的事。
旺儿也不敢起身,跪在那里,低着头细细回了话。
原来那前两日,邢忠并邢德全两人来寻邢夫人。也不为旁个,只是因为家计越发艰难,他们不免寻趁到了邢夫人。偏这邢夫人悭吝孤拐,素来将银钱看得极重,凡自己能做主的地方,于所谓三亲六戚一类,一概不过情面过得去便罢。
旧年都能倚仗年长,将刑家的家私一概捏在自己手里,做了嫁妆带到贾家。何况如今,刑家越发败落,不能有借力倚仗的地方,反要她分出力的时候。
是以,邢忠不必说,就是邢德全这个胞弟,邢夫人都是一个意思,非但半点不给,反倒借着吃酒赌博的话头,狠狠奚落了一番。说到后头,连着他媳妇带着儿女,都没得一句好话。
第232章 梅家
邢忠倒还罢了,虽是兄长,却是个庶出的,又早就被打发回乡,自来便受委屈的。眼见着邢夫人着恼,又想着她好不好,这一年两年总算帮衬了些银子,纵然气得脸皮发青,也还是咽下话来。
邢德全却着实受不住这口气。他妻儿虽也平常,但被邢夫人奚落,岂又不恼的?何况今日过来,原是他听说邢忠为邢岫烟嫁妆发愁,想趁机拿这个做由头,好不好,总能挖一块肉下来。是以,那邢忠是他死拉活拽拉来的。如今又这么着,两头凑到一处,他更觉脸面大损,当下里几处闲气凑到一处,又摔又砸得竟是大闹了一场。
三人不欢而散。
邢夫人恼则恼矣,却也没放心上。谁知邢德全却一口气按捺不住,恶向胆生,竟做出一桩事来。
当日回去,他就着怒气吃了个大醉,后头借着酒气,点了仆役等人马,直接闯入邢夫人陪嫁的铺子、小庄上,一通使气发作之后,竟将这些奴仆捆了去告官。打伤的奴仆人等足有十五六个且不论,这一通做法,直将邢夫人乃至贾家的体面都摔在地上了。
贾赦听说,登时便是大怒,叫来邢夫人一通呵斥,却也不得不往衙门里打点一通,又命请来邢德全,有意将这事了结。
偏那邢德全吃得大醉,又使气做了这等事,许是快意过了头,倒是身心舒坦,囫囵觉现在都还没睡醒过来。
贾赦听说如此,也无他法,只得拿邢夫人使气。
这邢夫人前头为着拿凤姐这一桩事,已是闹得没脸,休说贾母,就是贾赦也斥了两句,说她糊涂不知礼,连着人情也不管,闹出这等笑话来。如今又有这一桩,她越发羞耻,在贾赦跟前不敢发作,回自己屋中便说病了,又要请大夫吃药,借此躲开。
现已是报到王夫人处了,想来不多久,王夫人便会打发人告诉凤姐那到底是婆婆。
听了这一通,凤姐不由一笑,扭头与平儿道:“你瞧瞧,这是什么?连着自家兄弟都要抱怨,闹出这样的事来,还要拿我的不是!好好儿的做个老封君,自己体面,谁个不尊重?为了一点子事,必要将亲近的人闹得翻脸,又有什么趣儿?”
平儿道:“既说了病症,只怕奶奶还要去问省的。”
“我只管过去,就怕大太太自己躲羞。”凤姐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