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(1 / 3)

“如今时令有变,原不比旧日。”宝玉笑道:“我自然多问一句。”

“这倒是。”雪雁想了想,也点头道:“今儿一早起来,二爷的事不必说。后头又有二奶奶屋里的大哥儿,说着昨日哭了一夜,也不知什么缘故。幸而早上安稳睡了,打发太医来看,也说只是惊悸着了,并无大碍,大家伙儿才放心。”

“有这样的事?”宝玉看向麝月。

麝月只得点头道:“原是老太太、太太吩咐,说是有忌讳的,不许与二爷提这事。”

“我不过偶尔迷了心窍,又值什么。”宝玉嗳了一声,又叹道:“怪道我前头见着凤姐姐眼圈儿有些红肿,面色也有些憔悴。只那会子不好多问,原是这么个事……”

雪雁听了这些,倒有些局促起来。

宝玉忙宽慰她两句,说着无妨,才转头与麝月道:“既知道了,我也不能当没听过。等会子你代我去瞧瞧,问候一声儿。就说今日我是去不成了,赶明儿得空,必要瞧瞧大哥儿的。”

麝月自是答应,却还先顾着宝玉这里。及等雪雁辞去,宝玉看了一回书,又昏昏沉沉睡去了,她才吩咐左右丫鬟几句,且往凤姐屋里去了。

到了地方,见从屋子到院中,凡有的人都敛声静气的,她也不敢轻易惊动,先拉住个小丫头,细细问了两句。听说凤姐昨儿熬了一夜,现今安歇着,她便没有出声,打发她去寻平儿。

平儿得了小丫头回话,忙从屋内出来,悄悄拉着麝月往自己的屋里坐了,这才问来意。

麝月便将宝玉的话说了出来,又往凤姐屋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,才问道:“二奶奶如何了?”

“这你也知道的,原没有大事的。”平儿轻声笑了笑,又道:“我们大哥儿身子单弱了些是真,但婴孩啼哭也是常事。何况太医也说无妨,他自个儿现又睡得安稳,你告诉宝二爷,保管无事的他自个儿且要少思少虑才好。”

“我何尝不是这么说,偏他耽心,打发我来走一回。”说起这话,麝月倒也有些喟叹,因道:“你瞧瞧,要说他变了去,偏瞧着还是原来那个心。要说没变什么,我如今也不敢跟往日一般相待了。”

一听这话,平儿便知说的什么事。她早就有询问的心思,只前头不得空子,现瞧着这会子无人,便低声问道:

“要说这话,我前头不得空,也不好问这话。现今也没个旁人,你与我说两句实话究竟前头是个什么缘故,闹得袭人都被打发去了?”

提起这事,麝月只合苦笑。但如今事情已了,袭人都出嫁了,旁个秋纹等人也各自有了归处,说与平儿,倒也罢了。

是以,她沉默了一会子,还是凑到她耳边,将前头的种种说了出来。

平儿并凤姐原就猜着了一些,但真听得实情,她一时也有些发怔,半日才道:“难怪……只是据我看来,袭人要打发那些小戏子是真,晴雯倒也未必。”

“虽这么说,到底拢到一处了。”麝月也觉如此,尤其最后袭人还着意留她下来:

“若论起来,她并晴雯都是老太太身边的,本就更相厚的,总没有到那地步的。何况,原也是她占了先,凡屋子里的事,都是她掌着的。若说来,晴雯性子燥了些儿,好说些话也有,心里却是个厚道的。”

只是,王夫人既瞧四儿等人娇俏,轻挑生事,哪里能不指着晴雯?晴雯又是本是这园中丫鬟里头一个俊俏的,性子也燥了些,伶牙俐齿的,早就在王夫人跟前挂了号的,焉能不打发了去?

说到这里,两人都有些默默。

一则事涉王夫人,二来也不能十分拿得准,且素日与袭人相厚的,更不好言语,只得先将这事放下。

麝月又牵挂宝玉,想着平儿且要顾及凤姐,略坐了坐,就辞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