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项链是褚泽的吧。”单挽垂着眼睛,把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取了下来,碎钻反射的光,全都窝在他的掌心里。“还给你。”

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。

单挽过来把项链递给我的时候,我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指,他就浑身都僵硬起来,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,很快收回了手。

那条项链就像一条狡猾的银鱼,巧妙地从我们两人的手里溜了出去,滑到了地上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秀致的眉头微微皱着,似乎也很懊恼。

我在他面前弯下腰,想把项链捡起来,手却颤抖得厉害,捡了两次才捡起来。

随手把项链揣进了兜里,然后低头开了门,刚踏出去一只脚,又犹豫着收了回来。

攥着塑料袋和手心里满是涔涔汗意,我的脑袋也是空白一片,心底空落落的。

单挽沉默着看我,他的眼睛里都是湿润的水汽,欲言又止。

我对他笑了笑:“可以最后抱一下吗?”

单挽抿着淡红色的唇,眼底的雾气更浓了,他似乎想说些什么,可视线掠过我身后,看见电梯旁的人影后,就又冷下了脸。

我看见他明显抗拒的态度,就讪讪的,把行李箱拉了出来,最后看了他一眼。

单挽连句再见都没有说,就关上了门。

单岐走过来,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箱和塑料袋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“你满意了吗?”

我把视线从紧闭的门上收回来,转头看着单岐:“我和挽挽分手了,你现在满意了吗?”

“你这是迁怒。”单岐淡淡道:“错误是我们两个一起犯的。更何况,这几天你对苏简安的念念不忘,才是压倒你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,总不是我逼着你去见的他。”

“我明白,我自作自受。”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随便你什么意思。”

我抢过他手里的行李箱,转身朝电梯走去,直接关闭了电梯门,没有等他上来。

我真的觉得单挽很好,我也不舍得让他再贱下去了。

所以我同意了分手,这大概是我二十五年的人生里,做过的最善良的一个决定。

借的车已经被开走了,我只能拉着行李箱走到街那边去打车。

红绿灯红了又绿,车流如织,身边的人来来往往,可我只是站在原地,盯着小区的门,不知道在等些什么。

之前听说过一个悲剧,叫做《等待戈多》,内容就是有两个人在等戈多,等的人不知道戈多是谁,也不知道戈多会不会来,但他们一直在等。这是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,喻示着人生就是一场无尽无望的等待什么也没有发生,谁也没有来,谁也没有去。

我的人生也是如此,等了一个人又一个人,但似乎也没等到谁。

苏简安说,让我好好和单挽在一起,不要像他一样,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
我真对不起他的祝福,其实我也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
抬起头,又是一次绿灯,我叹了一口气,终于拉着行李箱过了马路。

走到一半的时候,忽然从十字路口的拐角处,有一辆银白色的车闯了出来,我怔怔地看着它像流星一般朝我滑过来,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,丝毫动弹不得。

车主也看见了我,急忙踩了刹车,轮胎和地面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但留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太短,我刚回过神,迈开腿想往旁边避开,就被车直直地撞了出去。

然后脑袋砸在地上,瞬间失去了意识。

“他怎么还没醒?”

“再等一会儿。”

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可从一片黑暗中清醒过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