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,”岑浔嗓音懒散:“我讨厌平平淡淡的生活,简直跟白开水一样索然无趣。”

封霁寒跟他辩论:“水是生命之源,平平淡淡才是真!”

岑浔懒得跟他废话:“三选一,选。”

封霁寒安静了一会儿:“没有第四个选项吗?”

“有,”岑浔轻巧地杵着一根钢筋,冲他勾了勾手指:“你死了,我就把其他人都放了。”

封霁寒沉默了一会儿,安静地踩着血泊走了过去: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
“真的。”岑浔勾唇:“所以,你要为别人而死吗?封霁寒。”

封霁寒:“如果这样你就愿意放了其他人。”

岑浔转着手里的钢筋,冷笑:“可你死后,我还是会继续杀人,你救得了一次,救不了第二次。”

封霁寒执拗地说:“救了这次再说。”

“你明明可以选择杀了我。”岑浔看着他,语气近乎蛊惑:“杀了我,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,也再也不会有人受伤了,不好吗?”

封霁寒还是执拗地摇头,不知在坚持什么。

岑浔语气冷了下来:“我再问一遍,你真的要为别人而死?”

“是的,如果这样你就愿意放了其他人。”

话音落下,一道破风声传来,下一秒,岑浔手里那根钢筋就结结实实抡在了封霁寒的脑袋上。

狠得不带一点水分。

封霁寒倒在地上时,脑袋都还是嗡嗡的。

岑浔蹲在他身边,揪着他的头发,迫使他轻微涣散的眼睛看向自己:“现在还这么想吗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血淌了下来,迷住了眼睛,封霁寒听到岑浔怒极反笑了一声,紧接着,只听“当啷”一声,岑浔将钢筋丢在了一旁,指腹狠狠蹭过他额头上的伤口:“你想死,偏偏我还没玩够。”

没管剩下的人,岑浔将封霁寒拖死狗一样拖回了家。

岑浔没有杀他,也把抓来的人质放了,照理来说,封霁寒应该松一口气,可不知为何,在挨了岑浔那一下后,他的心口却一直憋闷得紧,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,又酸又涩。

某夜岑浔醒来,发现睡在床脚的封霁寒睁着眼,正在默默流眼泪。

岑浔匪夷所思地坐起来,按开灯:“你哭什么?”

见被他发现了,封霁寒心底的委屈瞬间爆发,他不顾头上还没好全的伤,猛地把岑浔按回床上。

“你打我……你居然打我!”封霁寒都哭得抽噎了,显然这件事对他真的是一道巨大的打击。

岑浔被他按在床上质问,凉凉道:“我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你吧。”

“那是以前!”封霁寒提高声音,眼泪一滴滴砸在岑浔的颈窝里,热度灼人:“我以为,我以为我们现在是……是朋友。”

朋友?

有那么一瞬间,岑浔觉得极度可笑,到底是哪件事给了封霁寒错觉,让他会觉得他们是朋友?

“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,”封霁寒红着眼眶,戳着岑浔的心口,哽咽而地问他:“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?”

“哪怕是一点点的怜悯都好……”

“就分我一点点,不可以吗?”封霁寒脊背微微颤抖:“我只要一点点就好。”

岑浔被他按在身下,神态依旧冷漠,皱眉看着他,像是在看一种无法理解的神奇生物:“你在向我索要怜悯?”

“你看看你自己,有哪里值得我喜欢的?”

是这个人自说自话,强行挤进他的生活里,让他失去狩猎的乐趣,他都还没说什么,封霁寒反倒先委屈上了?

听到岑浔的冷言冷语,封霁寒一下子眼泪掉得更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