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只珠颈斑鸠轮流孵蛋,不久后,鸟蛋变成了羽毛稀疏的小鸟,丑得要命。

封霁寒见岑浔不喜,解释道:“幼鸟都是这样的,等它们长羽毛就好看了。”

岑浔一扯唇角,满是嘲讽道:“你是说长成它们父母的那副尊容吗?”

“……”封霁寒:“那你说,什么样的鸟才叫好看?”

“至少得是黑白色的。”岑浔想了想,肯定道:“那种配色的鸟才漂亮。”

“……”

不知为何,封霁寒的脸红了一下:“你真的觉得那样的鸟好看?”

岑浔奇怪地看着他:“我说鸟,你脸红什么?”

封霁寒有些心虚,掩饰性地别开了目光:“没脸红,就是忽然有点热……”

小鸟肉眼可见地长大了,岑浔每天都过去看,本意是想吓唬封霁寒,但同样的招数用久了,封霁寒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岑浔的坏心思,知道岑浔没有干坏事的意图后,他特意搬来了椅子和桌子,让岑浔坐在窗前,一边看书一边观鸟。

有一天,封霁寒出门买菜,恰好下起了一场大雨,防雨罩没拉起来,狂风伴着细雨席卷而来,打得窝里的几只幼崽摇摇欲坠。

两只大鸟还没回来,不拉防雨罩,幼鸟很快就会被吹出那个潦草的鸟窝,掉下去摔死。

岑浔心想,要是这几只丑鸟摔死了,封霁寒那个大圣父估计要难过许久吧?

光是这么一想,岑浔就期待了起来。

他伸出手,满怀恶意地推开窗户,本想将半盖着的防雨罩拉得更大一点,但看着几只瑟瑟发抖的幼鸟,岑浔又想,这种手段未免太低端了,不太符合他的格调。

岑浔的确想摧毁封霁寒,让他绝望,让他崩溃,不过,靠着几只幼鸟达成目的,实在有种胜之不武的无趣感。

他看着那几只幼鸟。

它们的生死,只在他的一念之间。

岑浔擅长制造死亡,从未想过拯救谁。

风雨大作,岑浔关上窗,离开了这个房间。

封霁寒匆匆赶回来,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窗台上的斑鸠幼崽。

可等他推开窗户,却惊奇地发现,防雨罩居然已经被系好了,斑鸠幼崽们挤成一团,一只没少。

他不在家,做这件事的人只会是岑浔。

这个瞬间,封霁寒感到了莫大的惊喜。

不管岑浔做出这个行为的动机是什么,只要岑浔心中尚存一丝怜悯,那岑浔的反社会人格就不算完全的无药可医。

这件事给了封霁寒希望封霁寒相信,只要给岑浔足够多的时间,岑浔一定是能够学会爱的。

在封霁寒的精心看护下,小鸟越长越大,眼看羽毛渐丰,就要学会飞翔,厄运突然降临。

红隼盯上了这窝肥美的斑鸠,住在潦草鸟窝里的斑鸠幼崽全军覆没,等两人闻声赶到窗台,窝里只剩几根染血的凌乱羽毛,罪魁祸首则扬长而去,很快没了影。

这个夜晚,岑浔和封霁寒谁也没睡着。

岑浔是愤怒,那些幼鸟丑归丑,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,怎么有鸟敢来他的地盘偷吃?他允许了吗?

封霁寒则是难过,一窝活生生的小鸟,说没就没了,他接受不了。

岑浔躺在床上,忽然开口问打地铺的封霁寒:“你是不是哭了?”

封霁寒:“我没有哭。”

岑浔直接按开了灯,果然看见封霁寒眼眶红红的,他感到有点不可置信:“几只鸟而已,死了就死了,你哭什么?”

“不是几只鸟,”封霁寒闷声说:“它们都是一条条小生命啊。”

岑浔真是服了这个大圣父。

“那你想怎么办,”岑浔坐起来,垂在床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