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川河倒影着天上的弯月,彼岸花妖艳盛开,四周俱是静谧。

封霁寒轻声说:“我无权替你做决定,无论是保护还是毁灭,选择权终究掌握在你的手里。”

岑浔缓慢地眨了眨眼。

不对劲,还是不对劲。

封霁寒松口得太快了,之前还一副宁愿跟他离婚也要保护人类的模样,为什么又忽然改变了心意?

转折点就在他拿着记忆U盘让封霁寒选择的那天。

那天,封霁寒到底做了什么决定?

直到回到宿舍后,岑浔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
岑浔一直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,封霁寒的立场忽然发生改变,他要是不心生怀疑,他就不是岑浔了。

倒不是怀疑封霁寒在演戏骗他,如果真的是在演戏,封霁寒不可能冒着被他控制的风险,直接用本体进入行政楼。

封霁寒这么做,倒像是真的摆烂了。

可如果封霁寒摆烂了,他为什么还要救出实验体,暗中推动研究院倒台,插手政治选举?

反正最后岑浔都是要毁掉现实世界的,封霁寒现在做这些,又有什么意义?无论封霁寒做了多少布局,人类最终都会化作这颗星球的尘埃,不是吗?

摆烂了,又摆得不彻底。

正是这种似摆非摆的态度,才让岑浔感到很迷惑。

所以岑浔才让童瞑将周眠带来,就是因为岑浔想利用周眠的预知之眼,看看封霁寒的未来。

这家伙,究竟在想什么?

岑浔靠在床头,神色不明。

这时,封霁寒洗了澡出来,走过去把木窗关上了:“换了个装修风格,还真有点看不习惯。”

岑浔看了他一会儿,冷不丁道:“你变成鸟。”

封霁寒回头:“?”

岑浔正色道:“我看看你鸟爪锋利不锋利。”

封霁寒虽然疑惑,但还是照做。

岑浔接过扑棱棱飞过来的大鸟,将它单手抓在手心里,另一只手摸了摸鸟爪,点头肯定道:“确实挺锋利的。”

说着,他把灯一关,抱着鸟躺下了:“困了,睡觉。”

就这?

鸟不甘心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,钻进了被子底下,岑浔伸手去抓,没抓住,被子下反而传来了几声得意的鸟叫声。

再后来,身上一重,被子下鼓起一个鼓包,一双手探到岑浔腰上,试图解开岑浔的衣带,岑浔偏不让他解。

于是那双手转移了阵地,一用力,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摆。

裂帛声清晰可闻,岑浔神色变幻不定,咬牙道:“你这”

话未说完,岑浔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变调的闷哼,想推开被子下的封霁寒,混乱中,伸出的手被撕下来的布条捆在了身后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封霁寒从被子底下爬上来,艳鬼似的撑在岑浔身上:“鸟爪锋利吗?”

岑浔气都喘不匀,仍不忘讥嘲:“一般。”

封霁寒笑了:“看来要更锋利一点,才能让我们岑老师满意了。”

窗外的锣鼓声时不时响起,夜晚的酆都鬼城号称不夜城,这个时间依旧热热无比。

新湖城中村与之对比,就显得阴暗冷清了许多。

潮湿的楼道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呛人烟味,周眠已经习以为常,他像往常一样跺了跺脚,声控灯却没有亮起。

应该是又坏了。

周眠打开手机手电筒,走上黑漆漆的楼梯。

他的房子租在六楼,老式防盗门需要用钥匙打开,周眠正要伸手掏钥匙,脑海中的某根弦却微微一动,带来了几幅画面。

周眠瞳孔骤缩,倏然掀起眼皮。

预知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