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到如今,你也不承认么?”顾慕飞冷笑。
他早已知道,苏雁是与母亲顾芳染在纽约有真实交集的人,她的手中紧握着他最想要的、打开过去最关键的那把钥匙。
他攥紧拳头:因为对苏梨的一见钟情,他已经把复仇犹豫耽搁太久。他真心不想伤害她。
苏雁这个女人也并不一般。
顾慕飞压住情绪:既然他必须亲手杀死私情。他说服自己不能心急。不慌不忙,他大步跨过玄关,一如他身处自己家。
喧宾夺主,他在苏雁身旁的圈椅里不请自来,径直坐下了。
压下心底翻腾,他故意傲慢冷声:
“看来,我没找错人。只不过,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女儿,苏梨?
“想必,苏梨始终也没敢告诉你,我究竟是做什么的。她如今就在我的掌心。
“说句不好听的。”
他冷冷傲慢一笑:“我要想让她也被困在这套房子里,终身看不见,与你再多作伴几十年,直到死……”
迫使自己极尽冷酷,但顾慕飞仍止不住心尖一颤。他一停:
“于我而言,并不难。”
“呵。”
听到威胁,苏雁却仿佛听到天大笑话,轻蔑地笑了:
“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东西,我最了解。你想吓唬我?苏梨可没有她的名字和外在看起来那么好搞。小心扎到手。”
“你了解你的女儿,却显然不了解我。如果没有十分把握,我从不轻易威胁人。”
说着,漠然像没有人情,顾慕飞的指尖触进西服领口。黑色的手机外壳在他手中黯淡。夜宴当晚被摔碎的屏幕之下,苏梨的照片与录像全停在他眼底,一览无余。
“证据要多少有多少。你要听么?”
手指微微颤抖,他略作停顿,眼底挣扎一闪而过,下一秒却更冷酷地按下了播放键。
“你!好啊。好啊。”
在苏梨余音绕梁的呼唤“慕飞”与旖旎似水中,苏雁浑身惊战。
她难以置信。憎恨让她面色发白、咬牙切齿。这双盲眼直直朝向以手覆面、脸色更白的顾慕飞。
钢琴上,苏雁枯树枝般瘦槁的双手筋脉乍起。似控不住,她压住琴键的身躯连连摇晃:
“这真是报应到了。
“你果然,你是顾芳染的儿子吧?你是来找你父亲的吧?你第一次登门时曾说,顾芳染是你的恩师。我就知道。怪我,我不觉得你有多大本事。
“芳染,她那么自私,她怎可能有耐心教哪怕一个学生?没想到……”
恨恨地,苏雁咬牙:“我苏雁的女儿,居然会爱上顾芳染的儿子?这世界真是太小了。”
“你觉得世界小,就小吧。”仿佛掸去心底自我厌恶的灰尘,强作事不关己,顾慕飞冷漠地收起手机。
“总不会,你只为今天来这里要挟我,故意接近我的女儿吧?
“我总教训她,让她坚强,别整天当个赔钱货,动不动就心软。她和男人斡旋的那三两套,还是我耳提面命教给她。真是没用的东西!一点不像我。”
“废话少说。”顾慕飞当即皱眉,不耐烦地直接把苏雁打断:
“既然,你已经知道我为何而来,那就开始吧。讲清楚:那个男人是谁?他现在又在哪?
“我给你十分钟,在那之前讲完。否则”
强压下心底刺痛的反抗,顾慕飞十指相接。他拿出游刃有余的姿态:“下半生,你们母女二人,就瞎眼相依为命吧。”
苏雁咬了咬嘴唇。
看来,她还是到此为止了。
“‘鸟之将死,其鸣也哀。’……”颓然,苏雁跌坐在钢琴前。
“‘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