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这一瞬停滞,顾慕飞右手牢牢扣握住胸口打刀刀身。唐权当断则断,干脆舍刀,匆匆脱逃。转眼,只剩下地上一条黏糊糊、不连贯的斑驳血迹。

顾慕飞真想舍身去追。但刻不容缓,他不得不先照顾眼前。转手,从右手袖口,他甩出防身用弹簧刀:这本是他的近战底牌。

刀刃长不过两寸,顾慕飞脱手丢出,狠狠扎进最远处一人持枪的手背。

擒贼先擒王。唐权近战中脱身,只留简单命令:“做掉他们”。兴隆会还剩五六个顶尖杀手,此刻再全无忌惮,饿虎扑食各持刀棍,一拥而上。

横挡苏梨身前,一夫当关,遥遥离她几丈开外,顾慕飞把二十几年来练就的一身本领,完全施展。

从幼年本是兴趣的柔术空手道,到二十岁与他人同等璀璨青春年华,他每日做职业打手或私人保镖,铤而走险:泰拳咏春擒拿散打,现代搏击,集百家之长,只要实用,他无一不勤学苦练。

他不曾一夕懈怠。

苏梨眼中,棍棒包围相接,刀光混淆。借力打力,顾慕飞左右开弓:

他右手执唐权打刀连环招架,几乎不可能近身。左手配合肘击见血,神来踢神,佛来劈佛。

直打到最后两人各持狼牙铁棍,趁他刀背掠开,抡圆合力压上。

“铿”。刀身横架。顾慕飞迎面挺刀,几乎硬接。身形看似优美秀气,力从地起,这推举力量,他却非同小可。

无视双手虎口震麻,不退反进,顾慕飞干脆扬刀。箭步,他突进双人范围,两手虎爪般扣摁住两颗脑袋。干脆利落,他来了个爽快对瓢。

眼看顾慕飞双手正面拉开,一人背后举斧,劈颈就砍。

应激慌张,苏梨正要就近再开第三枪

顾慕飞已纵步抢先。左手夺过对方挥斧手腕,他四两拨千斤把斧头惯性甩出,紧接一个干净过肩摔。

对脸,他毫不客气踢起一脚:齿血飞溅。正是一记道上“开口笑”。

再拔起唐权的打刀,他面前已哀鸿遍野。左肋濡然,心口处渗透一点湿润血渍,顾慕飞眼底冷气未消。抬起左手,他擦去右脸颊上已然粘稠的血。

苏梨浑身战栗,目瞪口呆:“慕飞”

大跨步,顾慕飞来到苏梨面前,揽住就是一吻。

心跳飞快。呼吸热切。吻沾着血,很深。一开口,他却冰冰凉:“……你怎么在这?”

苏梨应该远在顾园。甚至,应该远在去机场的路上。

但他回顾园并不单单为满足苏梨养伤,也并不只为让他在今日谈判中故意向唐、盛两方示威。

大雪夜,兴隆会追车绑架。苏梨全依凭自身胆识智慧,侥幸加持,才勉强逃出生天。顾慕飞已不敢再心存冒险。

私心暗忖,他不敢对苏梨说。

他再怎样难解芥蒂,顾家也人手众多。私下里他早安排,处处让顾家贴身跟防苏梨。他今日谈判,苏梨就可以在财阀庇佑下直接飞出国。

可现在,苏梨就在自己面前。

顾慕飞从未透露过自己定在何处会面。就连年后全组开会,他都有心耗费两小时专门回城,严谨避开。

而苏梨,在海外交换学习虽玩过射击靶,但其实,她都还从未打过荷枪实弹。

此时无论双唇,还是持枪的双手,苏梨都明显震颤。

“慕飞……”

“你怎么?”顾慕飞震怒。当即,他敲击藏在左耳中的微型耳麦:“Quenxus!”

“等等!”她远山眉抬起,凝凝紧蹙。拽住他溅上斑斑敌血的衬衣袖,苏梨脱口,出声阻止:

“不是,不怪他们。是我!是我放不下。

“我借口回家取行李,偷偷溜进你办公室,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