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顾先生非要装糊涂?闵港最要命的脸面,可不在顾先生脖子上扛!难为盛某,想驳就能驳的吗?”
盛春秋借机满面愠恼:“顾唐二位既然早就有缘,不如,您去和唐先生谈吧。不送。”
说罢,盛春秋立时站起,几步来到书桌前,急促按铃。借宽阔背影遮挡,他把捏得汗津津、皱巴巴的信封,迅速塞进怀里深处:“白秘!送客!”
不慌不忙,顾慕飞也不发话。他顺从起身。盛春秋暗自担心,紧盯住顾慕飞悠然走向门前。
几乎,盛春秋就要松出一口气。
这时,顾慕飞却站住了。
“盛总。”
将将停在洞开的门口,办公室与秘书处里外接通,仿佛就等此刻,顾慕飞侧身直立,话说得清晰:
“父子之事,唐权对您隐瞒;而我却选择开诚布公。孰可为而孰不可为,不简单吗?”他笑容直白。
“顾先生好口才。”办公桌前,盛春秋不阴不阳,“声震闵港。”
“盛总明理,顾某倒头回领教。”顾慕飞不动声色。
“盛总,只一件小事。”
“哦?顾先生赐教。”
今日虽唇枪舌剑,但大事都有了眉目。对唐权,他盛春秋大可以拿顾慕飞托底,正好两边拿捏。局面眼看大好。
此时,盛春秋不禁心中畅快,看顾慕飞这臭小子都觉得更顺眼。
“盛春秋,你不许动苏小姐主意。否则,我要你好看。”
似笑非笑,顾慕飞目光里刀锋出鞘,直抵盛春秋咽喉。
快进快出,他直接威胁:“听清了?”
盛春秋悚然。
话里话外留出微妙的余地;而正是这点余地,让顾慕飞轻易就诱导他人得意忘形,堕入陷阱。
几时,盛春秋几乎淡忘,眼前这个外表文明又英俊的年轻人,是谁。
“盛总。”顾慕飞双眸一震。
“……听清了。”
“那么,”略一扬手,语气不能更轻松,顾慕飞转而诱导性地深笑:“你最好照做。
“盛总,回见。”
灰茫茫雨雾,灰茫茫一座城。高楼鳞次栉比,挤出一线天空;盛世利永大厦下,闵浦大道川流如涌。
与城市相比,人似乎只是按部就班的蝼蚁。
此时,各大写字楼正值午休,人行道上摩肩接踵。人们身上西服与制服大同小异,可手里的雨伞又花样百出。
穿梭在伞阵与人潮,哪怕Welsh手撑宽大的黑色雨伞,又足足高出两头,也显得平平无奇。
他紧跟顾慕飞身后。
与盛世利永两街之隔,顾慕飞正要去赴闵州银行的局,下午他还与市政有约。
路途不远。难得肉眼可见,顾慕飞心情着实不错:就连冬雨萧瑟,在他眼中也独成赏心悦目的一景。
从怀中,顾慕飞掏出换新不久的手机。全不用记,他珍重拨出号码。
“苏梨。”
路上嘈杂,他嗓音又压得很轻软;但Welsh也能听出,Boss语气乍然温柔:“设计展还顺利?”
遥遥相隔半城,显然,苏梨细碎地回答。隔着手机,她活泼的口吻跃然顾慕飞脸上。
他边走边听,嘴角上扬:“嗯。谈妥了。”
说话间,他们横穿十字路口。人行白灯闪烁,人潮汹涌交错。Welsh警惕地注意马路两边。
“放心。Welsh跟着呢。嗯?盛家私生子的事?”
顾慕飞笑容狡黠:“多亏你,帮了大忙。
“你去和盛太太打牌,倒越来越会听消息;故意输我的钱如流水,却留心怎样扳回太太们一城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