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再往里数,第十二个。

小小的白色墓碑,在月光下干净得发亮,却并不孤单。

妹妹的忌日,就在他的生日,刚过去没多久。他十一年不曾探视的墓碑却显然年年有人祭扫。花束碑前摆放,尚未被寒冷与冬雪摧残开败,嫩嫩的黄与白,是小凡最喜欢的雏菊。

诀别当时,他痛彻心扉、再也不敢回头的愧意击中胸口。他像乍然被一种感觉攫住:再迟,他真会来不及。

顾慕飞勉强抬起失去知觉的指尖,满头细汗,凝固的血却让他几乎拨错备注。

“她”。

他紧急撤回。

大约,他真想拨给她。但他凭什么再给她唤起痛苦?

自嘲般,顾慕飞只得平复心情,暂停片刻,喘息里轻轻苦笑,终于:“露露。”

“Boss?你大半夜打电话?没人教你正常作息吗?”

对面女声柔声甜醉。但从睡梦中被吵醒,露露显然很不满,简直语言恶毒:“您听起来怎么像要死一样?”

“哈。”顾慕飞苦笑,“借你吉言。”

仍迫使自己近乎冷酷,他说得很轻,很快,但又很坚定。

无暇纠缠,顾慕飞缓慢呼吸:“我办公桌下保险柜,密码是……”

“Boss,你搞什么?不能明天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