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去,裴砚回来,会找不到我的。」
她像是一座墓碑,纪念我曾待过这里的七年时光。
静静矗立在这里,固执等我回来,又频频寻找我还存在的踪迹。
之前沈听澜怕骗不过系统,关于我的那些东西确实都烧尽了。
第8章
其实说是关于我的,但找出来却都是关于她。
那些细碎的,连她都觉得没必要的细节我却都能好好地替她记着。
她开始重复我做过的事情。
学着做菜时总是切伤手指。
织的围巾也有四条了,比着记忆中我给她织的那条。
其实已经很像了。
可沈听澜还是皱着眉,重新来过:
「不行,不一样的。」
究竟哪里不一样呢?
沈听澜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从轮椅摔到地板,一点点爬向我总是蜷在一角,默默看向她的沙发。
不是很舒适。
她艰难地,挣扎着将自己的双腿搁置在与我同一个动作上。
抱起抱枕时,她看到了夹在缝隙里的一张照片。
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这是我留下来还没找到销毁掉的遗物。
她将它取出。
我也低头去看。
这张拍立得上面是偷拍视角的她。
斜阳落尽,她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,嘴角微勾地小憩沐浴橘红色的阳光中。
连头发丝都泛着金光。
拍摄者果然能带出对照片里那人的爱意。
那时沈听澜已经很久都不发作躁郁症了,梦里也不会痉挛,甚至不会对别人触碰感到敏感。
我偷偷地,在她身后,拍下了这张。
沈听澜有一瞬失神。
明白过来原来我是以这样的视角天天看着冷漠如旧的她的啊。
翻过去。
背面写着:沈听澜,天下第一好。
她咬肌鼓起,最后连呼吸都很轻了。
怎么就,这样迟钝呢?
一滴。
两滴。
直到越来越多的泪珠溅在陈旧的照片上,晕开黑色的字。
她捏紧相片,到最后捧在心口,痛苦哽咽中深深折下了腰身。
12
沈听澜又开始深刻厌弃自己了。
她开始过量吃抑郁症的药,开始止也止不住地干呕,睡得也越来越多了。
王叔眼里都是心疼,终于咬了咬牙,我给她得写的信拿了出来:
「之前裴先生交待我给你的。」
沈听澜毫无反应的双眼终于亮了一瞬,把信接了过来。
在要拆开时,又停住了。
呆在那里,捏紧又松,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我都忘记是什么时候给她写的了,得知自己要死的那两天,刚看完林觉民的《与妻书》。
感动得不行,生怕沈听澜会因为我轻生。
当时聊胜于无,想着好歹给她留一封信。
万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