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完就磕头,“奴婢看着,像是相熟已久,奴婢不敢瞒着王妃。”

安王妃手都没停,目光斜过去,嗤笑道?:“就为?这事情?”

似玉茫然的点?头,“这还?不严重吗?”

安王妃笑着摇摇头,“说你蠢,你还?真的蠢。两人早偷上情了,这院子里面知道?的可不少,就你敢来跟我说。”

她说着说着又感慨,“可见你跟其他几个大丫鬟关系也不好?,这般事情,她们早通过气了,却没跟你说。”

似玉心里了然,知道?自己猜中了。她看向王妃,第?一次大着胆子问,“那您,您也知晓了?”

安王妃叹口?气,“你倒是敢问。”

似玉马上低头,“是奴婢放肆了。”

安王妃倒是没有怪罪她,而是让似玉起来,将盆端过来给她净手,然后用手巾擦干净了,这才道?:“虽是瞒着的,可我又不是瞎子。他们也只当我是瞎子罢了。”

似玉听见她这话,突然有些难过。说起来,王妃虽然在外面传言得不好?,但是对?她们这些奴婢,倒是好?的很,从?未打过骂过。

她低头,伤心的道?:“王妃,您宽心。”

安王妃不在意?,只道?:“男人么,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着,这些话虽然混账,却还?是在理的。王爷如今喜欢上了偷,那就让她偷。”

左右这安王府里面,最不缺的就是妾室。

似玉见王妃这般亲切,说的也是心里话,本是不准备说的,却还?是大着胆子又道?了一句,“奴婢想说,想说的是,您宽心,宽似静姐姐的心。”

安王妃终于吃惊了。她看向这个看起来笨拙不聪明的丫鬟,道?:“你倒是敢说。”

似玉就跪了下去。

安王妃摆摆手,“起来吧,这又有什么呢。”

她看着窗户外的枯树,先是怔了怔,然后笑着道?:“你看,叶子挂在树上,也能选择自己怎么活。我不是个好?人,也不能要求她做个好?人吧?”

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,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呢?

安王妃觉得自己在为?善这一面上实在是做不到问心无愧,即便是丫鬟,她也是要用她们才提拔的,谈不上什么恩情。

“主子说对?奴才有恩,那才叫笑话。”

使唤了人家,把?人呼来换去的,难道?就不准叫人往上爬吗?

爬上了王爷的床,王爷高兴了,给她半个主子当当,她觉得是造化,那便是造化。

于安王妃而言,只要这个侍妾爬不到她的头上,那无论是似静还?是似金似银,都没有任何?关系。

她就对?似玉道?:“她就算是爬上了侍妾的位置,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要使唤她,她敢不听吗?她依旧要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。要是她没爬上去,如今大家都暗地里知晓了她的事情,那她到了年纪,便没人敢来求亲,她便只好?继续在这里伺候着。我不用她,她就要被赶了去庄子上,生死不由己。”

然后又顿了顿,似笑非笑道?:“别的王府里面,可能还?有母凭子贵,她可不行,咱们这位王爷啊――”

后面一句话拉的很长,即便话没有说完,似玉还?是明白她的意?思。她们这位王爷,至今无子。

无论是先帝还?是容太?妃,这么多年可没少赐下妃嫔给王爷,但没有一个人再有身孕。

似玉便替王妃松口?气,但随之而来的,却是一股恐惧感。她扶着王妃娘娘坐下,后背的冷汗更多,在那一瞬间,她似乎随着王妃娘娘的话看见了似静的将来,也模模糊糊看见了自己的将来。

一个奴婢的命运也就是那样了。

但接下来,她却听见王妃娘娘道?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