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伤,无碍。”

姜煋挣脱她的束缚,手藏进广袖。

她快速瞧了瞧出落地比鲜花还水灵的薛泠,眸色微暗。

薛泠担心她,往日再机警不过的人没留意这令人欢喜的关注,她拔腿就往外跑,喊来苏戒、棠九、谢四。

听说大师姐受伤了,苏戒等人顾不得旁的,忙着熬药。

薛泠扯着谢四衣袖催她为姜煋祝福,谢四神色有异,看看大师姐,又看看一旁急不可耐的薛泠。

薛泠认为她磨蹭,急了:“阿四姐姐,你快点呀!”

她从来都是喊谢行楼谢四,像是这客客气气讨人喜欢的“阿四姐姐”,是多少年没有过的。

一声“姐姐”喊出来,苏戒讶异地回头看过去。

被催得狠,谢行楼不做迟疑,郑重地为姜煋祝福。

情爱误人,她想提醒大师姐早早断情,姜煋却不愿听,摇摇头:“十几年的情分,怎能是说断就断的?”

她顾惜薛泠,忍不住对她心软,被她迷惑,却想不出法子断了她的情。

不断薛泠的情,她自个被拉进这红尘里自苦,靠近不得,远离又不忍。

“阿姐,我喂你喝药。”

“大师姐?”

“给她罢。”

大师姐发话,苏戒不能不听。

药碗交到薛泠手上,她坐在床沿扶姜煋靠好,捏了瓷勺吹去药汤的浮热,小心翼翼喂到伤患嘴里。

“阿姐,再来吃一颗蜜饯?”

姜煋生来极少生病喝药,她怕苦薛泠是知道的。

蜜饯的甜味遮盖舌尖的苦涩,薛泠看她舒展了眉眼,解了衣带跑到她床上去。

“阿泠……”

“好阿姐……”薛泠抱着她胳膊:“我不缠你惑你,就想陪陪你,你不要赶我下去好不好?求你了。”

她好歹晓得着了里衣,姜煋为她盖好被衾,难得的好说话:“陪我睡会罢。”

“嗯!”

半个时辰后,薛泠陷入有史以来最温柔的梦乡,姜煋睁开眼,侧身看她噙在唇边的笑,蜻蜓点水地吻过她的眉。

“四师妹!”

谢行楼停下步子:“二师姐”。

苏戒问道:“大师姐怎么一回事?我怎么瞧着,是”

“情火炽。”

“对。”

苏戒一愣,压低喉咙满脸纠结地问:“可是,怎么就情火炽了呢?她想要薛泠,那就要啊。

“阿泠那性子,做梦都想和大师姐那啥啥,都送到嘴边了忍什么?何苦把自己逼到吐血的地步?”

“你我不是大师姐,不懂她的心。”

“可祖师修道,不也有一如花美眷在侧?祖师使得,大师姐怎就使不得?这多简单的事。”

她不喜薛泠妖媚,可一码归一码,薛泠对大师姐的心,那是她们所有人加一块儿都赶不上的。

“谁知道呢。”谢行楼道。

“你言灵,你不知道?阿四,你开开你的天眼看看呗?”

“不看。”

“为何不看?这关系到咱们大师姐一辈子的幸福!”

经不住她缠,谢行楼无奈应允。

等了半刻钟,苏戒问道:“怎样?”

谢行楼挥袖便走:“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,大师姐道法高深又是姜家嫡系,我道行还浅,上苍不准我乱瞧。”

“欸?再试试再试试……”

苏戒追上去。

“试一百遍也是如此……”

“啊?怎会如此?看不见大师姐,总能看到阿泠罢?你再看看阿泠?”

“看不到阿泠,阿泠和大师姐绑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