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猜不到。”

她自幼对这些草药不感兴趣,除了能辨别行军打仗日常需用的外伤草药,其他的若要让她说出一个门道来,根本是在刁难她。

晓得婉婉不会为她解惑,她兴致缺缺,坐在几步外的圆木凳,安安静静看着,并不打扰。

两人早已习惯这份静默相处。

春光明媚,不知过去多长时间,清和放下手中药材,歪头,见小将军趴在桌子睡得香。

她轻笑,干脆在桌对面坐下,枕着胳膊看小将军熟睡美好的侧颜。

柳琴柳瑟不敢出声打扰。

岁月静好,不多不少,九日,香片制成。

黄昏,清和倦懒歇在桃树下,柳琴在一旁为她诵读兵书。

万事俱备,姜煋且等着看热闹。

夜幕悄然降临,用过晚食,池蘅痛快往竹屋外耍了半个时辰的刀,唐刀入鞘,停在空旷地吹会晚风,待汗落下来,回房沐浴。

屋内灯火通明,擦干头发的小将军身着里衣,百无聊赖地翻看床头放着的名将传记。

她不喜时下年轻男女热衷的情爱本子,看过最多的,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事迹。

成为一代名将,是她此生不多的抱负之一。

可今晚捧着最喜欢的《姜公传》,她罕见地读不进心。

一声长叹。

传记被她收好。

师伯这话到底什么意思?能救婉婉的只有我,我该如何救她?

药不在这,那药又在哪?

婉婉看似不在乎,可被寒毒折磨十几年,哪有人不想早日痊愈?

到底是谁在害她?婉婉娘亲之死,是否也与此事有关?

思来想去,她胸口发闷,愁索徒增。

正欲修行内功心法,清脆铃声伴着晚风入耳。

铃声?

她猝然一惊:“婉婉!”

来不及穿靴,池蘅提刀冲出门!

“婉婉”

门被推开,淡香酒气扑面而来,出于自幼训练的本能,池蘅握刀的手收紧,手背青筋清晰可见,不肯屈服药效摧拉枯朽般的蚕食。

她咬着牙不肯服软,清和叹道:“阿池,我在这。”

熟悉的嗓音水波似地荡进心房,观她无恙,池蘅倏地放弃抵抗,握刀的指松开,认命跌进少女充满药香的怀抱。

“阿池……”清和柔柔喊了声。

琴瑟二人面色怪异地照着她的吩咐到外面守门。

姐妹俩面面相觑,脑海不约而同冒出惊人猜测:小姐不会是要……

天呐,这太心急了吧!

清和承认自己心急,寒毒深入五脏六腑,她的寿数与常人不同,没那么多时间用来挥霍,更没耐心傻子一样等命运降下仁慈。

她想要的,不择手段也要得到。

而池蘅,是她一切行事的底线。

底线是用来死守的。

她要确保这个人的安危。

更要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地寄托思慕。

她可以等,但她的等要建立在知道‘他’是谁的基础上。

费尽力气将彻底昏迷过去的人搬到床榻,清和累得脸色发白,坐在床沿看了许久,心跳混乱。

乱到不成章法,她深呼一口气,颤抖着手去解小将军缠在腰间的束带,心道:我只看一眼。

第26章 、女儿身

念头转开,做好接受一切可能的准备,清和呼吸轻浅,发颤的手趋于平稳。

明知药效发作不到天明这人无法醒来,她还是怕惊着睡倒床榻的小将军。

池蘅年岁不大,腰细腿长,刚刚发育的年纪,生得雌雄莫辨,精致地让人不忍亵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