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端端的人一下子变得喜怒无常,全家上下小意慇勤地伺候,萧阿桢都得哄着她娘,她娘指东,绝不敢往西。

小孩尚如此,大人更别提。

不到一月萧旗木消瘦七八斤,昨儿个上朝站在金殿还差点睡着。

同样是家里有孕妇照顾,池蘅颇为理解他。

更庆幸婉婉头胎没受这么大的罪。

吃不好睡不好,想想都难熬,也怪乎容令羡慕。

“阿池。”

清和手臂软软搭在池蘅肩膀,池蘅含笑凑过去亲她唇瓣,浅尝辄止,不敢深入。

只是轻轻浅浅的触碰,也有着挑起人心焰火的魅力。

月份渐大,身子有诸多不便,池蘅被她教了几个新鲜花样便不肯再陪她胡闹。

她在这事上态度坚决,莫说是美人计,什么计都不好使。

接连素了几月,日常亲亲,清和也拿着当宝,被她亲一下,或者亲对方一下,都能感受到意想不到的幸福快活。

池蘅远不是禁.欲之人,可婉婉临盆在即,她再怎么渴想都得劝说自己忍耐下去。

皇后娘娘怀胎日久,有贴心的大臣担心憋坏勤政爱民的好陛下,拐着弯地送娇嫩色鲜的小美人入宫。

如何也没料到性子一向温善的陛下发了好大一顿火。

帝王一怒,小美人全须全尾地被送出宫。

小美人们毫发无损,事后那敬献美人的官员就惨了,被贬出盛京。

有这么一出,长眼的都晓得陛下痴情。

再则中宫得宠整座盛京城的百姓都有所耳闻,可得宠成这样,得皇后娘娘一人,再无女子能入陛下的眼。

陛下专一的性子一时间为人称颂。

为讨好上位者,很多朝臣不再往后院纳妾。

皇后娘娘宠冠后宫是板上钉钉的事,陛下不打算改,朝臣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。

秋风送爽,靖国公入宫探望为后的女儿。

几年过去沈延恩也老了,头发花白,他昔年为伪帝所害,落得双腿残废,不良于行。

清和为他的腿疾琢磨出数道方子,终究是这双腿被耽误的时间太久,医治不及时,接连服药半年也只能勉强行一段路。

父女俩并不亲厚,却比往年好多了。

池蘅堵上了沈清和心中漏风的破口,予她丰盈温暖的爱,如今见着爹爹,清和倒也会露出发自肺腑的笑,温声细语,嘘寒问暖。

每每入宫来与她说两句话,沈延恩至少能高兴半月。

“爹爹老了。”

日落黄昏,清和依偎在女帝陛下柔软的怀抱:“他眼角的皱纹怎么也遮不住了,比去年多了几道。”

“人总会老的。”

“那我呢?”她笑容明媚:“我老了,你怎么办?”

“我能怎么办?”池蘅手护着她肚子:“你老了,我不也老了?咱们统共相差两岁。”

两岁,很适合了。

堪堪处于能教你一些东西,又不被年龄所限的范畴。

观她但笑不语,池蘅福至心灵:“姐姐,咱们就是老了,没了这会的澎湃激情,可只要我还低得下头亲你,我的心还是会为你欢腾雀跃。老去的是皮囊,而我们的情爱,会历久弥香。”

“油嘴滑舌。”

“是真心诚意。”

清和注视着她的眼目:“那你亲亲我。”

她的手贴放在池蘅胸口,随着她低下头来亲在眉心,清和感受到她怦然热烈的心跳,笑了。

“你的心真不老实。”

池蘅冤枉死了。

“但我喜欢。”

池蘅唇角翘起:“多谢姐姐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