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娃娃一左一右抱了皇后娘娘胳膊,清和柔声安抚她们,抚一抚这个脑袋,摸一摸那个扎起来的小揪揪。

萧阿桢自小明白一个道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。

方才那妇人推了她一把,她膝盖都磕破了,可疼了。

她娘都舍不得打她!

小孩子有仇一般都是当场就报:“姨姨,阿桢腿腿疼……”

佑安这个傻子,就知道哭!

她挠了胖嘟嘟的小公主一下,佑安整个人要哭傻了,哇的又是一嗓子:“坏女人打我!阿娘!”

李如啄在皇后娘娘陡然凌厉的眼神威慑下膝盖一软跪下来:“臣妾没有……”

大人间的矛盾不好要小孩子看见,柳琴柳瑟一人抱着一个小娃娃避开,清和居高临下看着跪伏下来的女人,神情讥讽:“皇嫂。”

勇王妃大着胆子仰起头。

“要点脸。”

……

入夜,长荣公主受惊过度发起高热,皇后娘娘一夜未眠亲自照料女儿。

萧阿桢被接回府后抱着娘亲哭诉一番,容令哪里肯是吃亏的人?当即写信送往【今兰猎场】。

一封家书送到萧旗木手中,萧旗木看完爱妻亲笔书信,当着帐子内几位大臣的面,参了勇王一本。

昨日池家三兄妹逐鹿尽欢,再无心结,今日连累到两个孩子身上,勇王面露难堪,当即敛袍:“陛下恕罪!”

池艾看看做皇帝的妹妹,再看看自打娶了老婆日子过得越发狼狈的大哥,张张嘴,暗自长叹。

好在他家王妃心胸豁达,不爱惹是生非。

自家小公主尚在病中,池蘅没了狩猎的心思,头回给了勇王脸色看,当日启程回京。

佑安这一病,半个月才见好,病好人瘦了两圈,再也不是从前软嘟嘟的小胖子。

趁着阿娘前去熬药,佑安睁开眼,轻拽母皇衣袖。

看她醒了,池蘅笑着抚摸她的小脑袋:“佑安饿不饿?”

小公主摇摇头,她人小藏不住事,憋了半个月不敢和阿娘说,如今鼓足勇气问道:“我不是阿娘和母皇的孩子吗?”

也不知皇嫂都说了什么,何必这么早急着折了孩子的天真?

池蘅心中一痛。

“你要听吗?是现在要听,还是过两年再听?”

“现在听。”

帘外,清和端着熬好的药汤驻足良久。

起初里面都是阿池的声音,后来慢慢的,一问一答,稚子软糯的嗓音流露大大的疑惑。

而疑惑、低落,终被爱意抚平。

“佑安……”池蘅爱怜地轻点她鼻尖:“你是被爱的,阿娘和朕都很爱你。这世上总有比血脉还要浓稠真切的关系,佑安,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
“母皇……”

小公主哭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,泡泡一下子破灭,她凝在眼眶的泪不敢再往下掉,抽抽噎噎的,“佑安是不是很丑?”

池蘅看了又看,不顾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笑着把人楼在怀:“谁敢说朕的佑安丑,打她!”

长大之后的长荣大公主殿下,无论过去多少年总忘不了母皇说这句话时的豪迈温柔,那是身为帝王的威严,也是身为一个母亲不经意散发出的璀璨光芒。

帘子挑开,皇后娘娘端着药碗款款而来,眼含嗔意:“小花猫。”

小佑安下意识看向母皇,池蘅故意附耳与她说悄悄话:“小花猫就小花猫罢,那是你阿娘,朕可不敢打她。”

小公主识趣地缩了缩肩膀:“孩儿也不敢。”

说完这话,被迫当小花猫的小娃娃眼睛不住往母皇和阿娘脸上瞧,瞧着瞧着,小脸绽开笑。

笼罩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