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并非初见,还是被这女子的容貌气质惊艳到。

他委实不明白,好好的姑娘,二十好几的人了,乖乖嫁人不行么,偏要勾着陛下立她为后,实在是可恶!

清和玉手轻拨茶盖,滚滚的茶雾从茶碗冒出来,周扶大马金刀坐下:“沈姑娘,明人不说暗话,你知本侯今日前来所为何事。”

“嗯,我知道,然后呢?”

“然后?”周扶被她温温柔柔的态度弄得一噎,不自在道:“若你肯不追究念儿罪过,陛下火气消了,自会网开一面。

“我周家再怎么说也是跟着上皇打天下的功臣,陛下刚继位就想对我周家下手,说出去难免落一个‘刻薄寡恩’的名声。沈姑娘不会想看到那一天罢?”

“你不是来求我放过周大公子的。”

“笑话!你有何能耐令本侯相求?”

周扶沉下脸来:“陛下乃天下人的陛下,万民都盼着盛世早一日来临,你倒好,以色侍君,妖媚惑人,害得陛下与臣子离心。

“莫说你是女子,就是男子也不该霸占着君王不放,何况还是个女子,陛下迎你为后,你能为陛下做甚?可能生下一儿半女?”

清和淡然一笑:“我自然无法为陛下生儿育女。”

“所以说,陛下乃女帝,后宫应是男人的天下!你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心思,勿要与我周家为敌,女子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,沈姑娘,你得知分寸!”

多少年了都没有人有胆子劈头盖脸在沈清和面前训教她要知分寸,怪新鲜的。

她眸色寒凉:“侯爷句句都瞧不起女子,究竟有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?”

周扶不愿被她抓住话柄:“陛下乃天降真龙,真龙只一位,天下的女子怎能与陛下相比?”

“倒是好说辞。周大公子行为有碍观瞻,恼他的是陛下,又非我,侯爷换个人去求罢。”

“你!你是存心见死不救了?”

清和茶碗‘匡当’一声搁在桌面,柔声讥讽:“侯爷好不要脸。送客!”

柳琴柳瑟迈过门槛,异口同声:“侯爷,请。”

周扶后悔言语冲动惹恼她,稳稳当当坐在座位不动弹,气氛僵持,他挥挥手,有意将进门的琴瑟二人斥退。

柳琴柳瑟瞧着自家小姐脸色,瞪了那自高自大的男人一眼,退守至门外,竖耳倾听。

“沈姑娘。”周扶态度软下来:“沈姑娘总该体贴一下为人父亲的心肠罢。”

“侯爷说笑了,我是一女子,怎能体贴为父的心肠呢?”

奉昌侯领教了她的厉害,笑道:“罢了罢了,本侯不再执着。

“实不相瞒,被关进天牢那个不争气的,是本侯最宠爱的嫡长子,沈姑娘所图无非后位,若你真能保我儿毫发无伤,救他出来,本侯不再挡你前路,你道如何?”

清和早先还有意与周扶和解,此刻见识过奉昌侯为人,她改了主意:“挡我前路,凭你也配?”

从靖国公府灰头土脸出来,奉昌侯气得直骂娘。

回到家见到堂前正襟危坐的次子,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回来做甚?”

周二公子是府里的妾所生,痴迷文学,头脑灵活,为人正派,最仰慕的是当今,此刻面对生父怒火,他躬身朝父亲行礼:“孩儿见过爹爹。”

周扶很瞧不上这个二儿子,素来嫌弃他文弱。

他耐性有限,周玄深呼一口气:“孩儿有几句话想对爹说。”

奉昌侯为长子奔波,又受了小女子的气,疲惫扶额,也没了训斥次子的心:“你说罢。”

“枪打出头鸟,杀鸡给猴看,这道理,爹是不懂吗?”

他上来就是忤逆之言,周扶气得端起茶杯砸在他额头:“谁准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