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御书房,沈延恩心事重重。
再走出重重宫门,走到闹市,又从闹市走回自家院,关上房门,他冷笑一声。
“荒谬!”
要他的女儿嫁给太子那个废物,想也别想!
“大将军,孙大公子于门外求见!”
声音透门而来,沈延恩眉间煞气隐没,大步迈出门。
……
狄戎只给了七日思考的机会,七日若仍不放人,大军随时往下一座城池进攻,耶律赤诚杀红了眼,一日不应屠杀五百人,逼得赵潜不得不召开紧急朝会。
池蘅再度请缨,赵潜捏着鼻子应下。
他心里想的却又是一事,只等池蘅离京,一道圣旨废除池沈两家的婚约。
自己的太子再怎么不争气,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男儿,不比池蘅这个假男儿强?
他以帝王之尊承诺沈延恩废太子妃,立沈家女为新太子妃,今日太子妃即为明日母仪天下的皇后,即便沈清和身子病弱无法受孕,待拥儿有了子嗣,养在她膝下当亲儿子也使得。
赵潜自认对沈家不薄。
殊不知此举犯了沈延恩的忌讳。
寒冬腊月,年关将至,运朝的江山风雨飘摇,前程不定。
腊月二十一,夜,窗外仍旧飘雪,苍穹暗沉,无星亦无月。
内室温暖,暗香浮动,池蘅面颊粉晕,鬓发微.湿,声线颤着,兴奋又快意。
白梅斜插在瓷瓶开得正盛,风骨凛冽,身姿端正,却没来由的使人提前想到春.情。
小将军话多,尤其在某些事上一张嘴有说不完的话,正经的,不正经的,如风直往人耳朵灌。
清和听得哭笑不得,素雅的小衣掩着玲珑身段,煞是窈窕,勾人心魄。
只多看了几眼,池蘅被她迷得神魂颠倒,这话怎么说来着?
牡丹花下死。
她连喊三声“姐姐”,巴不得要姐姐好好疼疼她。
她到底也是女子,做梦也盼着婉婉为她目眩神迷。
这事嘛,上有上的好,下有下的妙,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各有讲究。奈何夜短情长不可一一试去。
然而就拿当前来讲,她已然深觉妙不可言。
玉山颤颤,红梅两点,大雪纷纷扬扬压过来,冻死在这美妙寒冬都值得!
“姐姐,喝酒……”
她迷迷离离道了句“酒”,那声“姐姐”再度喊得清和骨肉酥.软,哪还舍得不教她如愿?
唇瓣轻启,深吸一口气,携着满腔爱意甘愿踏入万丈红尘。
池蘅快活欲死,甚是感动、感激。
余生漫漫,除了婉婉,再没人配与她这般亲近了。
一番胡闹,于清和而言当真像误饮烈酒,酒劲之大,润泽绵延。
她身子孱弱,至此时腰身微酸,可看着她的阿池魇足雀跃的眼神,她又生出‘为她死了也好’的念头。
情如酒,氤氲满室香。
香气缭绕不散,与那白梅的冷香彼此交错,又与婉婉姑娘雪肌玉肤盈盈散发的女儿香完美交融。
池蘅精力好,提早一步缓过来,眼睛亮如星:“姐姐?”
她话里有话,情丝浮动,清和潋滟深情的眸子无辜眨动,意识还未彻底醒来,下颌轻点,软软地依偎在她怀。
此事在阿池孤身前往爹爹那过了明路后,她早有准备。
再过几月,到了立春她年满二十二。
二十二,在盛京世家里已是老姑娘了,还有几年可耽延?
当然想着把最好的芳华献给心爱之人,即将分别的夜里,鸳鸯共枕也是情调。
情到浓时一拍即合,若有心,哪里不能是洞房花烛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