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完她无力地靠在椅背,手指扶额,迎上未婚妻宠溺迁就的目光,轻声一叹:“憋狠了,我也就只在你这发发牢骚,在外没敢乱说。

“不过我不说,保不齐旁人说,禁止嫁娶此事甚大,总有忍不住的。

“那些书生,书也不读了就跪在宫门外,我打远看了眼,许是人多势众那些侍卫没敢赶人,不过退一万步说,陛下这是人干事?”

照这样玩,迟早要完蛋!

她气鼓鼓的,清和凑近了,玉手贴在她心口为她顺气,轻一下重一下,光明正大占便宜。

池蘅被她耍流氓的‘顺气法’逗得一笑,再大的气都被那只手抚没了。

她按住那只纤纤玉手,眼底情丝缠绕:“多摸两下,舒服着呢。”

清和远山眉轻抬,从善如流:“此事对我们影响不大。”

池蘅睁开眼:“怎么说?”

“我嫁不嫁,你娶不娶,我们不照样顺心意行?名分而已,你在心里给了我,那也是给。”

“可是太委屈姐姐了。”

“这算哪门子委屈?”她指尖抵在小将军胸口:“你这,和我这,不是一样的么?”

都是女子,都一样,哪来的委屈?

池蘅懂她的意思,她嘿嘿笑开,故意装作不懂,眉眼促狭:“咱们这儿可不一样。”

她眼神瞟过清和翘而圆的巍巍‘玉山’,好不正经道:“姐姐这儿,可比我丰润多了。”

她张嘴就犯浑,挨了清和一顿打。

挠痒痒似的,正应了那四字:打情骂俏。

“和你说正经的呢。”

池蘅赶紧收敛嬉笑,正襟危坐:“好婉婉,你说,我听着呢。”

“依我看,陛下是不打算藏着掖着了,以后你当谨言慎行,莫要被人抓住把柄。

“再有,在军营好好和人相处,你我的爹爹皆为大将军,你至少也不能做得比我们两位爹爹差了。

“需知失道寡助,得道多助,陛下作他的,你做你的。

“要想安身立命创下一番基业,不吃苦头不行。但我宁愿你少吃一些苦,能用聪明用脑子避开的险事,我盼望你避开,避不开的,你要英勇一些,切莫教人小瞧了你。

“你现在是百夫长,统率百人,鹰山剿匪一事算是立了功,军功姑且攒着,是你的,没人敢夺去。

“前线不太平,你想早日上战场的心思我能懂,我若有你一半能耐,也想到那战场搏一个大好前程。

“但你不能就这样去到那随时流血牺牲的地方,你得有自己的亲信,有越多的人甘心为你舍命才行。

“两军交战,逞的绝不是一人之勇。阿池,你要记住,宁劳心,不劳力。欲成大事,除了当机立断,还要未雨绸缪。”

她一口气说这许多,字字珠玑,池蘅用心记下,笑道:“婉婉对我要求甚高。”

放眼大运朝,有几个敢大言不惭拿两位大将军当行事的准线?

她隐约察觉清和晓得了什么,毕竟她爱的婉婉心智超群,总能看人所不能看,思人所不能思。

胆大,心细,城府之深,更在一些老狐狸之上。

“阿池,很快你会懂的。”

清和怜惜地抚摸她白皙的小脸。

所有人都瞒着你是为了让你不被天命所限,等真到那时,不用人说,你会懂的。

依照她的猜测,要不了多久。

或许池大将军和大师伯等的就是陛下行事疯狂肆无忌惮的契机。

比之当今陛下,她的阿池若为帝,确实会给万民带来崭新气象。

不说旁的,阿池心如赤子,陛下几辈子都拍马难及。

但要成为合格的帝王,成为名垂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