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猫’叫得人心烦。

“把我的琴拿来。”

柳瑟乖乖去抱琴。

琴弦拨弄,琴音一起,‘猫’再怎么叫也比不了一曲激烈磅礴的《破阵曲》。

池蘅拎着食盒犯难,想也知道柳瑟柳瑟为何不来。婉婉不想‘吃人嘴软’,还嫌她烦,烦得都开始弹琴了!

她瞅着送不出去的中饭,忧心忡忡。

曲终,蹲在墙角的那只‘猫’似乎原路返回再没声音传来,清和觉得没意思,饭也不想吃,一个人躲进内室生闷气。

“哎”

“嘘!”

池蘅身姿飘逸地翻墙而过:“你们没看见我。”

琴瑟二人立马识趣地捂了眼。

做贼一般放下食盒,池蘅身轻如燕地离开绣春院。

她知道婉婉为何生她气,她与贵妃做了一场戏,事后缄口不言一味躲避,平白惹人挂心忧心伤心,婉婉气她是应该的。

婉婉气她,因着婉婉心里有她。

婉婉爱她。

若不爱她,以她秉性高洁自不会同她行那事。

性由爱起,由爱生出万般愁肠。她怎能教她一个人生闷气?

哪怕她不见她,该哄还是要哄。

她们之间的关系从她为她纾解之时已经真正与外人区分开,漫漫命途,池蘅待沈清和终究又多了一份不同。

她蹬着梯子小心翼翼往绣春院张望,等了一个时辰没见琴瑟将她做的饭菜扔出来,她嘿嘿一笑,美得不得了。

婉婉还是心软的。

心软的沈姑娘捏着长筷将一块鱼肉送入口。

不是家里大厨的手艺,更非池夫人的手艺。

她愣在那,摆上桌的每一样各尝一口,她看向柳琴。

柳琴连忙摆手:“不是我接的!”

柳瑟跟着摆手:“奴也是冤枉的!”

“……”

这饭菜是自己长翅膀飞到她餐桌来不成?清和被她们气笑。

觑着她脸色,柳琴小声问:“要丢出去吗?”

“浪费,奢靡。”

“……”

柳琴柳瑟老实闭嘴。

果然英明如小姐,心眼偏起来也是不讲道理的。

……

是日天晴得好,做完贼的小将军趴着梯子朝隔壁绣春院张望,饭菜又没被扔出来,她笑得一脸荡漾,脑海浮现婉婉进食时的斯文秀雅,心尖痒痒的。

她为她掀开全新的篇章,在她心坎写下‘爱和欢喜’,与贵妃姐姐的事再也无法在她心头掀起丝毫的风雨,她的风雨只有婉婉。

疾风骤雨。

骨子里溢出的香。

她打消她的疑虑,用行动接纳她,告诉她从始至终都是两厢情愿,池蘅对她满怀感激,心存爱意。

她为这份关系的不同感到兴奋。

趴在梯子哪怕看看绣春院的枯树枯草也觉得心满意足。

她一时晃神。

婉婉不理她的这些天她总爱动不动发呆。

清和披着雪氅手捧暖炉往房内迈出来,站在石阶,一眼看到墙边探出来的脑袋。

阿池在走神。

藉着她走神的机会清和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描摹,许是带她初悟风月见识人间欢.情,这人眉目又多了分不可言说的魅力,不笑也动人,笑起来更勾人。

她站在石阶温柔看她。

她趴在梯子入迷想她。

猫儿溜溜哒哒仰着脖子朝池蘅喵喵叫。

小将军倏地一惊,抬眸对上未婚妻清泠泠的美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