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满意足,眉目温婉:“那这只‘婉婉’就交给阿池处置了。”

池蘅眉开眼笑,眸光清澈如水:“要处置她没问题,得等我长大了,不知这只‘婉婉’可能再等两三年?”

庭院幽深,风吹槐花,白色的小花吹落在小将军发顶,清和抬手为她摘去。

洁白的槐花盛开在指尖,她一笑,酥软了人的骨头、心肠,美人启唇,声线轻柔:“能啊。”

……

天街小雨润如酥。

妙风离开的这日盛京城飘落细细麻麻的春雨。

雨丝成帘,池蘅站在雨幕为友人送行。

“何时还会回来?”

“说不准。”

“妙风姐姐,我还能再喊你妙风姐姐吗?”

妙风笑意微僵,尽量让自己笑得明媚些:“今日不行,许要等个三年五载,等你与沈姑娘成婚生子你再喊我姐姐,我就真当你的姐姐,可好?”

“好。妙风姑娘,此去一别,池蘅盼你洗去尘泥,得享自在。”

她当真连“姐姐”都不喊,妙风心下沉痛,笑得愈发热情:“那我也盼你展翅高飞。”

千言万语涌到唇边,能出口的却不多。

她深深地看了池蘅两眼,似要将这人彻底印在心上。她道:“那块玉佩你送给我,我就不还你了。三公子,听我一声劝,以后对着不喜欢的姑娘要少笑一些,太招摇。”

生平不曾多见光,见之慕之,心难自控。

遗憾的是那人身边已经有了最想照亮的人。

池蘅不舍她走,心知离开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,强忍酸涩。

忍到一半,妙风上前轻轻拥着她腰:“还是笑笑罢,你笑得好看也不是你的错。”

清和站在桃树下漫不经心看着远方,没去看有别的女人抱着她家的小将军,没去看友人话别的场景。

她刻意不看,妙风一步步走到她身前:“沈姑娘。”

“妙风姑娘。”

“快刀斩乱麻的道理我懂,沈姑娘‘借’出的这把‘刀’,妙风一辈子都舍不得忘。”

“嗯。忘不了,那就记着,擦亮眼睛,以后莫要痴心错付。”

她惦念池蘅不舍忘,这人却要她记着。妙风没想到她仍是这不冷不热的反应。

从始至终她都没看透这位病弱貌美的将门嫡女,可毫无意外的是她和阿蘅才是一路人。

因为大道三千,阿蘅只愿和她同路。

被偏爱的人,何其有幸?

她弯了唇,不愿露怯:“会的。沈姑娘。”

清和看她转身,一双美目寒凉散去染上真切的柔:“妙风姑娘。”

妙风驻足,回眸看她。

“我说的擦亮眼睛是找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,花期易逝,姑娘切莫蹉跎。”

妙风笑了笑,朝她点头。

她进到马车,没敢掀开帘子望。

输得心服口服。

沈家这位嫡女病弱之身,姑射之美,偏生心肠冷与热都带着致命吸引。

将门出身的人天生骨子里带着对危险的追逐和征服,阿蘅如此,沈姑娘亦如是。

马蹄哒哒,妙风终究还是掀开车帘朝身后张望。

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,但她想阿蘅肯定是笑着的,那是一个看起来犯浑实则再体贴不过的善心人。

“跟上她罢。”

“是!”

柳琴柳瑟翻身上马护送妙风姑娘出城。

“满意了?”清和轻捏小将军嫩白的脸。

池蘅冲她笑嘻嘻,忽视那眼角的泪渍兴许更能哄人。

“走了,阿池。”

“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