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温暖的池三公子,好打不平的池三公子,竟也有这样决然冷情的时候。

“我懂了。”妙风摘下覆在俏脸的面具,脸颊跟着滑落两行清泪:“你去找她罢,这一次她肯定愿意见你。”

看她落泪,池蘅迟疑地张张嘴,有心安慰两句却不愿打碎人的幻想再给人希望。

婉婉说得对,希望这东西不可吝啬,也不能无度。

她毅然转身,快走两步没忍住飞跑起来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呵……”妙风自嘲一笑:“多谢沈姑娘……赐教啊。”

抓不住的人便如耳边绕过的风,放过那人也是放过自己。

狐狸面具坠地,好巧不巧磕在石头裂开一角。

回不去了。

“婉婉!婉婉!”

池蘅顶着满脑门汗来到【绣春别苑】,被守在别苑的护卫拦下。

“三公子,大小姐说她不想见您。”

“胡说!姐姐怎么可能不见我?”她急着往里走,又被挡住,烦得皱眉:“你们让开。”

“三公子,大小姐说她”

池蘅气急扯下门口柳树一截细长柳枝,拿柳枝当软鞭使,当空一甩,她变了脸色:“滚开!”

第75章 、何其有幸

向来静谧的别苑今日门口闹哄哄,待哑仆用手比划明白,柳琴气得实在不知说何是好。

小姐想小将军想得都累倒了,还拦着人不让进来,这些男人脑子装的是稻草吗?

她气呼呼往大门方向赶,恰好赶上池蘅手持柳枝面沉如水地闯进来。

“小将军?”

猛地见她,池蘅收敛怒色,信手丢开那截柔韧枝条,问:“清和姐姐呢?”

柳琴被她周身那股须臾不见的冷寒声势震慑一晃,不由感慨:多久没见,再见竟觉变了个人。

笑容灿烂的小将军和沉脸不笑的小将军相差如此之大,她不敢冒犯,言语不自觉带上敬畏:“请跟奴来。”

池蘅心一咯登,疾步跟上。

穿过一道道垂花门,春日的景像在眼前飞快掠过。

闺房的门推开,池蘅掸去衣袖不存在的灰尘,脚步放轻,屏住呼吸迈过那道门。

冷香与药香充斥的房间,味道完美融合算不上难闻,闻久了甚至觉得这味儿质朴里透着雅致,素色帷帐挡去窥探视线,看不清里面的光景。

守在榻前的柳瑟细声细气道:“大夫说劳心伤神,忧思成疾,需要静养。”

池蘅喉咙发堵:“何时病的?”

“昨夜便开始不好,今日小姐前去炼药房炼药,等我们发现人已经晕倒在地。”

她盯着床榻不动,柳瑟与柳琴相视一眼,柳琴将药碗留在小桌,两姐妹悄无声息退下。

门掩好,没有外人打扰池蘅上前几步挑开纱帐。

许久不见的人安安静静躺在床榻,眉间锁着一缕愁,唇瓣轻抿,脸蛋儿看不到多少血色,犹如凉风里被拂乱的蔷薇。分明世外仙姝,偏要来受人间难熬的苦楚。

“好好的不见我,拿自己身子撒什么气?”她嘟囔一声,指腹点在病美人微抿的下唇,触感娇娇软软,心头的气消去大半。

池蘅坐在床沿前的圆木凳,捞过放在小桌的药碗,瓷勺舀起低头吹散浮热。

汤药顺着唇缝流入喉咙,昏睡的人多年来养成睡着也不影响喝药的习惯,一念之间,令人欣慰又心疼。

还能喝药说明身体还没到太糟糕的地步。

池蘅耐心喂完剩下的小半碗,摸出锦帕为她擦拭唇角药渍。

“你把我推给妙风姐姐我本来要生你气的,可你病了我也不好再同你置气。婉婉,你是不是算准了,你这时机拿捏地可真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