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潜又问:“长继,你意下如何?”
池大将军起身拱手:“惟愿此子能搏太后、陛下一乐。”
“甚好,池蘅,开始罢。”
池蘅下意识看向沈家坐席方向,一颗心很快安定:“是,陛下。”
接过内侍递来的兽圈,她踌躇地站在大殿,几个深呼吸后扬声一喝:“飞雪,过来!”
白虎崽虎头立马转过来!
池蘅手心捏了一把汗,眼睛根本不敢眨动:别过来,千万不能过来!
她故作羞恼,似是当下境地逼得少年人生出难堪,她气急,强撑着冷静蛊.惑道:“飞雪,快过来,跳进这个圈圈……”
赵潜眼底掠过一丝讥笑,果然民间传言不可尽信,他乃天子,天子之威都无法一言喝服猛虎,池蘅朝臣之子,哪来的天助?
不过是拳头硬些,虎崽尚小能屈服一时,日渐长大,猛虎傲然凶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,怎能一朝一夕轻易改变?
太后深居后宫不管闲事,没想到一时兴起会令大将军之子下不来台。
殿上的朝臣见此稍稍松口气。
喊不动才好,池三公子若真如传闻里行事如有神助,池家锋芒太盛,君臣迟早失和。
沈延恩面无表情饮去半盏酒,倒是沈老夫人见那老虎迟迟不动,不免有些遗憾她还想见见孙女婿逞威风呢。
沈清宴为长姐斟满酒:“阿姐,你不担心吗?”
御前丢了颜面,你怎么丁点都不为姐夫担忧?
若换成他当着许多人丢脸,早就慌了。
“担心什么?她还小,既不是正经驯兽师,虎崽又非生来养在身边,不听她的,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?”
她说的,也是更多人所想的。
不听才正常。
否则池家养出这么一位得天所助的少年俊才,存的什么心就真要好好想想了。
怎么喊都不动,池蘅俊脸涨红,贵妃娘娘掩唇媚笑:“何必这么逼一个孩子呢?看把人急的。”
赵潜也觉得有道理,还不是和将军府撕破脸的好时机,可他还想再看看。
人能骗人,虎是不是也会骗人?
电光火石,白虎总算从那双似染焦急的清眸看懂对方真正表达的意图,一声虎啸,朝着沈家列席奔去!
一切发生的太快,惊呼乍起。
清和眸子一缩,率先推开身侧的清宴。
被长姐推了个趔趄,还没看明白怎么一回事,沈清宴面色煞白:“阿姐”
“嘶”池蘅倒吸一口凉气,左臂衣袖被撕开,流出淋漓鲜血。
演戏要演全套,没人比她更懂小将军的心。
清和做好被飞雪挠一爪子的准备,睁开眼,看着血水从阿池手臂淌下,她喉咙发堵,结结实实抱她入怀。
-还好吗?阿池。
-还好,姐姐。
飞雪被驯兽师困在大铁笼,趴在笼子发出低沉的吼叫。
“孽畜!果然是养不熟的虎崽子!”池蘅气急大骂:“陛下,此虎伤人,还容我将其带回府中,以铁鞭驯之!”
少年傲性,自是不愿服输。
赵潜安抚受惊的母后,淡淡道:“准。来人,请三公子前往偏殿疗伤。”
池蘅递给阿娘放心的眼色,跟随御医走出金殿。
酒过三巡,贵妃娘娘醉酒被侍女扶回寝宫。
看着两人空荡荡的位子,清和眉心一蹙。
她可没忘那位扭着水蛇腰容颜魅惑的妖妃,也曾是阿池口中盛赞其美貌的‘贵妃姐姐。’
“多谢、多谢阿姐……”
沈清宴诚心道谢,清和手握银质小刀,恍若未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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