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上说着不笑,笑意却止不住从眼眶流淌出来。

两人都是伤病初愈,见了对方心生欢喜,藉着这欢喜的劲头,清和笑着躲开她搔向腰侧的手,身子倒退一步:“好了好了,我真不笑了。”

“你最好说到做到。”池蘅小脸鼓着,脑门出了层汗。

她摸出帕子擦去额头汗渍,嘴里嘟囔:“小鹿皮靴本身够暖和,阿娘还要往里面加绒,害得我脚底板一直冒热气。清宴也是,方才差点要我下不来台,我脸红他都要问。”

她眼神飘飞,忍了忍,小声问道:“婉婉,你手冷吗?”

“冷。”清和将手递过去,被另一只手柔柔握住。

热气驱散掌心的凉,她唇角翘起:“阿池?”

“嗯?”池蘅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走在后花园,头微歪:“怎么了?”

猜到她还在介意池夫人为她准备的一身行头,她轻晃她的手指:“怪好看的。方才一眼见了,顿觉阿池是从仙宫下来的小仙君,令人见之心喜。说起来你我两家这婚事,是我占便宜了。”

被婉婉夸赞‘小仙君’,小将军眉间喜色溢开:“是吗,是小仙君,不是花孔雀吗?”

不等清和答覆,她又道:“什么占便宜,是我占你便宜了。思来想去,婉婉,我觉得有一事不可瞒你,等我想好怎么对你说,你听完能不生我气吗?”

第47章 、不分你我

“你这话好没道理。”清和存心逗她:“你有事瞒我,且不说是何事,怎的你瞒了我,还教我听完不准生气?”

原本池蘅敢说这话是瞧着两人气氛正好,此刻被反问,在众人面前的机灵变通一下子被忘在脑后:“婉婉,我不是这意思,我瞒了你,你当然可以生气,但我不希望你气我太过伤了身子。

你身体本就不好,若因我之故忧思犯疾,我……我……我万死难赎其罪!”

只是逗逗而已,她倒挺会给自己加重罪责,清和心生不忍,不说阿池女扮男装隐瞒她多年,单她以不厚道的方式窥破她的女儿身,这点说出去,和她沈大姑娘端庄沉稳的形象不符。

“哪用得着你赎罪?好,我答应你,等你想好了告诉我,我姑且不和你一般计较。”

“当真?”

“骗你做甚?”

小将军喜不自胜:“那就好那就好,多谢婉婉大人不记小人过!”

她俯身行礼,行到一半被人扶起。

“阿池,你我之间,哪用得着这些虚礼?你瞒了我,我不和你计较,是看在你我青梅竹马多年来的情意,但你只可瞒我这一回,往后没什么要紧的事,切记不可再如此。”

“我晓得。”她激动地握住清和发凉的手:“外面是不是很冷?”

“还好。”清和一双手被她拢在掌心,池蘅唇边呼出的热气直往她指缝钻,她睫毛微颤,笑意从眉梢流泻开来。

“这样好点没有?”池蘅揉搓她的手:“我听阿娘说,你昨夜守了我一宿,你不是不知道,我身板结实,倒是你,别再为我熬夜了。休息不好,身子怎么能好?”

“你又在啰嗦。”

“就当我啰嗦好了。”

她一双笑眼看得人心窝子暖暖的,清和按捺不住欢喜,笑了笑,别开脸不再看她。

省得看久了,失了定力。

明艳照人一身光鲜的小将军,蓦地使她想起‘私奔’回城时夹道欢迎的男男女女。

好在这人是她的了。

清和庆幸自己下手够快。

后花园,风是冷的,雪花片片落下点缀出一方洁白的天地。

姜煋照常背着她的药篓出现在拐角,和散步的两人迎头撞上。

“大师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