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铃心中惆怅,想着也是,他的事业都还没开始,父母就早早离开了。
“在你的设定条件里,如果是在做一件绝对不会被认可的事。”
他说:“那么父母不同意这个,可以算作不可抗力之一。”
她和他面对面坐着,静静听着对方说。
乔铃看着靠着沙发的陈况,他停在半空的眼神似是在联想什么。
“然后呢?”她等他的下话。
陈况转回目光,眼尾稍许勾动,“但是。”
“被不可抗力压得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人太多了。”
他握着她的小手,轻捏关节,“所以我希望你能坚定自己。”
抛开现实不谈,如果这注定是两个相悖的选择,那我宁可你不要懂事,就做自己。
乔铃发现,他每当说起自己悲哀的事,就会不自觉带着笑意说。
发现这一规律后,她的心就像被刀划了上百道,火辣辣地疼。
乔铃眼底发涩,反问:“比如你吗?”
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人。
陈况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,不着痕迹地与她十指虚扣,悠闲地晃了下,眼梢的笑更深。
“嗯。”
她胸口发闷,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,扑到他怀里,牢牢搂住对方。
…………
第二天,乔铃深思熟虑以后决定将银饰店的营业时间缩短三个小时,每天用这三个小时专心做外婆那缺少部件的遗作。
她站在店里,面对着展示柜上这个苗族特点浓郁的纯银头饰,回想昨晚陈况跟自己说的。
之所以对师兄的那么生气失望,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乔铃在那一刻意识到外公外婆的手艺,几乎已经宣告失传了。
外婆一生收了八个徒弟,倾尽心血培养他们。
但辛辛苦苦将他们培养出来,最后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或者从事这方面职业的人。
全走了。
吴倧是最后一个,没想到,结局也是放弃了这一脉的传承。
技艺是需要一生不断反复磨炼去记忆和精进的,长时间不碰,到最后就和没学差不多。
一想到它彻底地失传了,悲哀一冲而上涌到颅顶,让乔铃无法释怀。
昨晚她这么讲给了陈况,对方的回答却让她陷入惊诧很久。
陈况不了解非遗工艺,对他们家的故事更是第一次听说,可却说:“不是还有你吗?”
他提醒她:“你是你外婆的第九个徒弟。”
“真正的关门弟子是你才对。”
一句话彻底启发了乔铃,即使是外婆嘴里最没天赋的一个,可是几经周折,最后只有她还惦记着,练习着那一脉古老的手法和纹样语言。
哪怕她没有能力将它发扬光大,至少要记住,要熟练。
至少,将这一套外婆含着内疚和惦念,准备给她打造的嫁妆做完。
…………
国庆节结束,今年的最后一个法定节假日落下帷幕,时间开始飞跃,都市里的人们埋头工作,铆足了劲冲向新一年的元旦与除夕。
十月已然来到结尾,下周就要到新的一月,因为今年夏天的雨水饱和,所以很多人都推断说不定十月初份就会开始下雪。
乔铃也盼着下雪,想带着陈况一起看银装素裹的滨阳,结果都入冬了还是干秃秃的,让人意料之外。
眨眼间两个人已经正式交往了一个月,但她却觉得没什么实感,好像才是昨天的事。
谢柔茵租到了适合她和小枫的新住所,两周之前就已经搬离了陈况的公寓。
但他并没有提要回去住,乔铃心领神会。
虽然她的小公寓只有五十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