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度也跟着问道:“什么掉了?”

云骊却突然一笑,指了指裴度的心口:“掉这儿了。”

裴度倏地笑了。

他的小云骊就是这样,总是这样的神来一笔,让他很开心。

一家四口到庄子上第一件事就是睡觉,缓解疲惫最佳办法就是多歇息,来庄子上裴度最怕安排什么出去玩儿,他想休息,云骊也难得可以休息一下,什么都不想,可以发呆一整天,这种感觉太好了。

煜哥儿问起云骊:“娘啊,林姐姐就要回家去了吗?”

云骊点头,又笑道:“怎么啦,你舍不得这个小姐姐?”

“不是,我是觉得她赶紧回家才好。”煜哥儿说完,又悄悄在云骊耳边道:“她总跟我打听爹爹,她自己又不是没有爹爹,为何总打听我的爹爹,我巴不得她赶紧回去呢。”

云骊挑眉:“嗯,她马上就要回去了,我已经给林家去信了。”

无亲无故的,林暖熙出什么事情,岂不是都怪在云骊身上?她这种关系和阮家姐妹还不同,阮家姐妹是婆母的亲戚,而林暖熙非亲非故。

“那可太好了。”煜哥儿笑。

他和云骊一样,虽然年纪不大,但是早慧,对很多事情都清楚的很。

云骊也不把他当小孩子,什么都会和他分享,还会问他的意见,但是调皮的时候一样管教。

庄子上庆生,也就是一家人吃了一顿农家菜,这里宽敞些,孩子们跑来跑去,上了桌子都喊饿,煜哥儿吃了三碗,就连烁哥儿也是吃了两碗。

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快乐的,她甚至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寒食节的时候,打秋千踢毽子的情景了,因此让人剪了鸡毛做毽子,一个人踢了一百个,才觉得舒畅多了。

裴度在旁替她数着,数到一百个,递了帕子给她:“喏,擦擦汗。”

云骊巧笑倩兮:“如果能一直在这里住着未尝不好,可惜你我都是入世之人。”

生辰过完就回来了,裴度照例上衙,只是回来表示晏凌多向皇上妥协,许多事情替皇上遮掩,怕是并非好事。

“皇上年轻,顾光诚表面迂腐,实则顺从皇帝,晏凌怕是巴不得皇上把权利给他,可不就得讨好着。”云骊也不觉得奇怪。

贺无忌权柄甚重,威严也大,如今他一走,皇上利用异论相搅,得到晏凌的依附,为所欲为也不足为齐。

从某种程度而言,这是比较成功的。

但你也要有同样的才干才行,否则就是水中月镜中花,到时候国家又会陷入不妥。

转眼到了六月,林夫人终于上了京城,她是个看起来似丁香花的女子,美的很孱弱,面上带着病容,病恹恹的,让人不忍苛责。

她一见到云骊就道:“裴大奶奶这么久的照顾真是让我感动不已,我身子骨不好,真是麻烦你了。”

“林夫人说哪里话,林大人和我们家大爷是什么关系,这些都是应该的,只是暖熙想家,我就代她问问您。”云骊也是握着她的手。

越是懂得示弱的人,就越不是善茬。

那些厉害在表面的人,其实很好对付,你甚至能够一眼看穿她,但是有些人看似柔柔弱弱,却很不好对付。

她自然不愿意把人心想的如此坏,可是对外人多加防备总是没错的。

林夫人谦卑的道:“我们真的是打搅你们家太久了,真是我身子不争气。”

恰好林暖熙此时由乳母带过来了,林夫人见了女儿,泪花一下就喷涌而出,“熙姐儿……”

“娘。”林暖熙这么久没见自己母亲,也着实想念。

她在裴家的日子很难过,裴家规矩太多,一开始她还和阮家姊妹玩儿,但随着阮嘉卉定亲后,阮嘉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