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她好学,如同这些卷宗,寻常女子只觉得枯燥,但是她却孜孜不倦的看。

云骊听他这么说,狡黠一笑:“好吧,我就坐那儿,等会儿你别自己来搬椅子才好。”

裴度斜睨着她:“待会儿还要不要我教你的?”

“好,要你教我,要你教我,从此你就是我的先生,不是我的夫君。”

她乖乖在侧面坐好,问起裴度:“万家和乔家的案子如何了?”

裴度摇头:“还没开始呢,两家就都想买通我,这府衙的知州还有上上下下的官员几乎都被收买了。”

百万聘礼追回,只拿出十万贯来打点这些人,都已经是一大块肥肉了。

这世上唯有财帛动人心啊。

乔家果然卖女求荣,但是乔贞娘也依诺言抱着牌位嫁过来了,只是她自己想不开自缢了,可她就已经是万家的人了,至于纵火烧尸体……

尸体还没找着,只凭万家说烧没了,也不可信。

现在万家已经开始在州府活动,兴许上头也打点好了,只是在他这里,要如何破局呢。

知州衙门和她们一墙之隔,也在考虑这个问题,潘知州也是让人抬了几箱金子放他夫人的房里,还道:“这是万家送来的,一共是白银两千两,你点收好。”

潘夫人五十岁上下,听潘知州如此,不免道:“万家这是在做什么?怎么跟老爷送起钱来。”

这么真金白银的送很少,一般下头商户孝敬,都是投其所好,比如潘知州喜好字画,万家都是送字画来。

潘大人道:“这点还只是前菜,若替万家把这件事情办好,咱们下辈子无虞啊。”

“那老爷可得小心。”这种钱可不好拿。

潘知州道:“这个关键在新来的裴度身上,此人年轻气盛,还派人在监视万家,下头但凡有不服者,他这个人很有些手段,一来就收服了那帮属官。我就怕他这儿坏事……”

潘夫人道:“他也大有来头啊,本就是圣上钦点的状元,他的夫人还是皇后亲妹妹,这位夫人深居简出,不怎么和本地士绅之家往来。”

“真定章家怎么稀罕和本地这些人往来,我要说就是这事儿,你先送些贵重东西过去,顺道提起此事,若她能转圜一二,倒也罢了,若不能,你得想方设法的捉住她的把柄。”

只有握住一个人的把柄,大家利益一致,才不至于出什么篓子。

果然,云骊次日刚用过早膳,就听闻潘夫人造访,她放下筷子,想起裴度说的话,升州上下几乎都被买通了,要逼着裴度把案子判成乔家有罪,他们得了好处,日后受到乔家报复的绝对是裴度本人。

她得会会这位潘夫人,看看她是什么意图。

潘夫人以前也来过这通判府衙后头,前任通判夫人是商户出身,四处布置的金碧辉煌,这位裴夫人却换了个样。

小花厅里摆的不是名贵的珠帘,而是湘妃竹帘,进门以前放的多宝格,改成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,以前椅子上铺的是万字寿纹大红垫子,现下铺的是弹墨竹纹垫子,桌上铺的则是蓝色描金冰梅纹的桌布,像是贡缎。

再有以前摆在这里的迎客松,换成了绿地套紫花玻璃瓶,花瓶里插着时兴的鲜花,鲜花上还带着露水。

而前面的几案上摆着鎏金百合大鼎,不知道熏的什么香,一股清香,并不似旁人家的那种香味刺鼻。

而大长几案后面挂着山水字画,两边对联写的是“非淡泊无以明志,非宁静无以致远”。

这里摆设并不繁杂,十分雅致,可却透着不凡,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桌布,居然是宫缎,可见主人家出身不凡了。

就在她沉思时,只见从外来了个十几岁的女子,她脸上略施脂粉,